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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我们是有金又有银,真正金碧辉煌,金玉满堂。单是有银呢,单调至极,也不显高贵,唯其阿银能陪着黄澄澄、闪亮亮的金,才相得益彰呢!”
一番话听得金方两家上下家眷都笑逐颜开,那额外打赏的利是真是物有所值。
有钱人家不怕花钱,只要花得开心。
这银姐一天到晚出入豪门富户,自然晓得捕捉心理。
这大婚之日,她自然在我身旁,关顾一切,把我服侍得不知多妥帖。
健如对她不怎么样,不知怎的,老是拿眼瞪她,怕是嫌她太多话,但银姐总是笑嘻嘻的,也不管健如给她难看的脸色,只一味若无其事、笑口常开,老是招呼健如说:
“二姑娘你请借过,让我替新娘子梳妆!”
“二姑娘你请回避,让我为你大姐换衣服!”
在那些婶母亲属跟前,她的好话更是说尽了,一句“我们姑娘敬茶”之后,她连每一个亲属的身分与背景都记得滚瓜烂熟,不但应对流畅,且因为她记住了对方跟新郎新娘的关系,说起话来就更见得体,令人受落。譬方说她对着金信晖的姨母,就会得说:
“姨奶奶请饮新抱茶。我们姑娘一早就知道姨奶奶很疼大少爷,把这姨甥当自己亲生儿的看待,姑娘入门后,必定多孝敬,请姨奶奶多关顾、多指导。将来姑娘有什么奉老持家不妥当,就仗着姨奶奶你训导她了。”
逗得那金家大奶奶唯一的姐姐笑得合不拢嘴来说:
“我二妹若说你不好,你来给我讲,我代你出头评理。”
“对呀,姨奶奶许了这个承诺,新抱茶就饮得特别甜。”
老实说,我真羡慕。一个人可以一下子讲这么多的话,我呢,连头都差不多抬不起来似的。
一直忙乱了整个晚上,直至把全部外来饮喜酒的嘉宾送走了,银姐才陪着我走回睡房去。
金信晖因为还有其余各事的打点,并没有与我一起走回新娘房,倒是健如急步地跟进来。
银姐先跟其余两位金家的女佣服侍我换过了另外一套大红绣金的软缎衫裤,开双襟的,捆了金色边边,另外在胸前对上处,左右两旁分绣龙凤双飞的图案,完全是一派俗艳,却喜气洋溢。
这是今天大喜之日换上的最后一袭衣服了,我端坐在妆台前,让银姐给我重新弄发型。原本盘在脑后的发髻,别上了两朵大红花,现今银姐给我把大红花先摘下来,再把发髻打开,梳散了一头柔顺的秀发,就松松地绾了一圈,只用一支金钗别着,别有一番韵味,看将上去,稍稍似个微带风情的少妇,这么一想,心上又是一下蠢动,脸更红了。
银姐说:
“大少奶奶,不是我嘴甜舌滑乱逗你开心,不知多少日子来,我未曾奉侍过如此标致雅丽的新娘子了,你呀,真是我见犹怜,等下大少爷进来,都不知道会开心成个什么样子了;认真是郎才女貌,天生璧人,还有谁有话可说了?”
的确还有人要说话,那是鬼灵精健如,她把身子靠着妆台,很认真地答了一句嘴:
“银姐,你这番话练习得真是纯熟,完全无懈可击。”
我瞪了健如一眼,这么小的年纪,说话不但老练,而且竟有骨刺,分明是挑战银姐说话的诚意,真令旁的人听上去也觉难为情。
可是银姐呢,依旧笑吟吟地答:
“多谢二姑娘夸奖我呢!好了,好了,不早了,大少爷快进新房来,你也该回房休息了,闹了这么一整天,怕累坏呢。”
健如扭一扭身,道:
“为什么要我走?”
“二姑娘!”银姐嘻嘻地笑出声来,“你怎么能不走了,今儿个晚上是你大姐与姐夫的洞房花烛夜呢!”
然后银姐又多加一句:
“二姑娘,你年纪小小怕不知道洞房花烛夜是怎么一回事吧……”
银姐还没有讲下去,健如就截了她的活,说:
“怎么不知道?”
此言一出,才觉得自己鲁莽孟浪了,健如于是刹地涨红了脸,抿着嘴不再说下去。
那神情其实是娇戆可爱的,窘态羞态也平添了别人的遐思。
我当时也不禁心上动了一动。
日后的诸事发生了,唉,也真是命定的,注定了健如命犯桃花,好看的女人永远是个劫。
银姐还是那副一成不变的笑脸,道:
“二姑娘既然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就应该给你大姐道个晚安,回房休息了。”
健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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