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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叹道:「原来是喜爱我师弟来了,白雪飘听到还不知会如何开心呢!倒是有人要喝醋了。」
翠山行愣道:「谁?」
苍将白子落在另一侧角落,微笑道:「该你了。」
翠山行见他不肯说,也没再追问,低首敛眸,晶莹剔透的指尖捻着黑子,专心投入棋局。
乐师长年弹琴,指尖难免生茧,那人的手指却保养得极好,白皙修长,嫩如春葱,衬着那墨黑色的棋子更显白润,苍一时有些走神,再望对方,只见几绺略长的浏海寥落地垂在颊畔,忍不住伸手去拾。
翠山行夹着一颗棋,正自犹疑该往哪儿进攻,忽然有只手斜斜地伸过来,勾着发梢绕至耳后,他一怔,愕然抬首,猛地撞入那人夹杂些许无奈的温柔笑容,心头一跳,忙移开眸子,黑子顺手落下,却不是原本设想的位置。
两人本在上方缠斗,你来我往正难分难解,翠山行这一子落在右下,看似毫无重点,也不知是哪来的招数,苍淡淡地「咦」了一声,却没想到是自己让对方一时软了手,立刻转守为攻,落子如风,步步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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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夕阳西下,两人共下了三盘棋,翠山行胜了其中两场,但算起总数,却还差苍两子,他蹙着柳眉打量棋盘,那人在左侧的挂角恰到好处,每一子皆落得稳妥,几无破绽,正思索该如何应对,忽然想到另一种走法,心中一喜,左手一掀便要去移棋,不料动作过大,牵动受伤肩膀,他心知不妙,本已准备忍受椎心的疼痛,不料先有一股暖洋洋的内力从肩上传了进来。
翠山行低低「哎」了一声,顾不得手套还未戴上,抓着那人的腕往旁一丢,「内力对外伤无用,你不需浪费功力。」
苍笑道:「我不痛不痒,你倒是先心疼起来了。」
翠山行道:「无用便是浪费,无关心疼不心疼。」
苍道:「你手指怎地如此冰凉?天波浩渺地势高耸,气温较寒,是否需要多添件衣物?」
翠山行摇头道:「长年如此,已经习惯了。」
苍把在外头的灵湘唤了进来,「翠先生的指尖冷得像五根冰柱一样,你知不知晓?」
灵湘望了翠山行一眼,心想我连先生的半片指甲都不敢碰,除非翠先生全身着火,否则恐怕啥都看不出来,不过弦首神情带笑,似乎颇为愉快,应该不是有意责备,恭敬道:「灵湘未能注意,这就去请厨娘炖些补汤过来,让先生补补身体。」
翠山行皱眉道:「他不曾碰过我,如何知晓,你这是刻意刁难,我更不需喝那劳什子补汤。」
说完也不等苍回应,冷着一张俊脸就要去拦住灵湘。
苍微笑道:「你若是嫌苦,桌上有糖酥陈皮,含一两片便好,我未责怪灵湘,他心里想必也明白,真要追究起来,你近来都住在这儿,疏于照顾的人是我才对。」
翠山行道:「你若算是疏于照顾,天下便没尽心之人。」
苍微笑道:「既然如此,再喝碗暖汤,也不拂我玄宗一片心意。」
他把整个玄宗扛出来,翠山行自然不好再拒绝,只是每次都被这人四两拨千斤地得逞,总觉得心里有些堵,低头喃喃道:「你说话的技巧,比起棋艺又是高上一截。」
苍大笑道:「这是挖苦呢,还是称赞?」
翠山行本想甩他一记白眼,但他这一生连瞪人的次数都屈指可数,实在抓不准诀窍,以至于那记自以为有杀气的眼神扫过去,于苍而言倒有些含嗔带怨,唇边笑容不由更浓。
翠山行皱眉道:「你又笑什么?」
苍正色道:「初次见面,只觉你寡言疏离,冷心冷情,喜怒不形于色,同你说话时,虽是面对面,却遥远如隔万水千山,难以触摸到你的真实情绪,现在发现你的脸上多了几分不同表情,代表你终于不再将我视为陌生人,自然万分欣喜。」
他神情诚恳,说到最后一句时,眼神又染上几分笑意。
翠山行脸上一红,心想自己没有为苍做过什么事,苍却处处照料,体贴入微,他受伤休养这段期间,苍几乎都留在玄苍阁,或读书或写字或绘画或泡茶,偶尔指点侍童道清几招,总归就是陪在他身边,翠山行不喜吵闹,加上手伤未愈,尚不能弹琴,最常做的事便是窝在窗边晒太阳,望着外头那片荷塘发呆,苍在案前处理玄宗事务,也不去吵他,两人同处一室,气氛倒是融洽安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