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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萍没有说什么。
董智站在窗前,像一尊雕塑一般,他把目光伸向窗外,伸向了远处的山峦。喃喃地说:“S市的山多可怜啊,上面什么也没有。”
“是啊,太单调了,不像我们东北的山那么丰富。”林萍接过了话茬。
“不过,丰富有丰富的美,单调又有单调的美。”董智说道。
“但,单调使人乏味。”林萍说道。
“其实,什么也没有的山本身就是一种有,山上有无限的风光,你为什么不去领略呢?”董智说话总是这样,既含蓄又直指主题,一般人可能摸不着头脑,林萍却听得明明白白。
“我自觉自己已没有那种能力了。”林萍的回答也十分巧妙,董智还没有听出当时的弦外之音。
“不是谦虚,便是虚伪。”董智说道。
“这与谦虚和虚伪无关,关键是我觉得那已是不可能了。”林萍说话的时候,眼里溢满了泪水。
“这才说了你一句心里话。”董智不知为什么,说出了这么一句没用的话。
“是不是心里话,只有你我清楚。”林萍犟道。
这时,董智一下子失去了什么,他什么也不说了,只是怔怔地站在那儿。
后来,他在日记中写道:“多么坦率,我害怕,我心跳,脑际瞬时空白,一切都在刹那间定格。倔强的性格变得虚弱,强装镇静的回答。我好像在大河里沉浮时抓到的一根稻草,在突然间断了,马上就要陷入灭顶之灾了。”
董智和林萍沉默了好一会儿。
不知为什么,林萍走到董智的写字台前,拿了桌子上的一块糖块说:“这块糖我带走了。”
“你喜欢吃甜的?”董智问道。
“你喜欢吃辣的吧?”林萍问道。
“是,我喜欢吃辣的,但我更喜欢吃苦的,因为苦更有味。”董智说。
“那我走了,你多保重。”林萍边开门边说。
“我送送你。”董智边走边说。
走到楼门口时,林萍说:“别送了,你帮了不少忙,谢谢。”
“是不是有点见外,你忘了,我们是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董智说完后,看着林萍骑车远去的背影发了一阵愣,转身向宿舍走去。
回到宿舍,董智拿起了笔,记下了他当时的心境。他写道:“走了,不安的心又迫使我下楼去偷偷地望着她的背影远去,当我确信自己的眼睛时,心头涌上一种东西,仿佛要把胸腔炸裂,有一种特别想哭的要求和渴望。我站在了她的宿舍门前,眼前弥漫着人去楼空的悲凉,嘴里又在不断地念叨着自我宽慰的话,泪珠从腮帮上滚落下来。这时,只有在这时,我才第一次看到我自己的真面目,自信掩盖着不自信,坚强的外衣里边包着的都是脆弱,特别是感情的脆弱,顿感自己衰老了许多,就像一个踽踽独行的老者,正走在寻觅的崎岖山道上。挺直的腰突然间弯了,高昂的头突然间垂了下来,浑身一点劲也没有了。当我手扶楼梯扶手挪着步子上楼时,心里在呼喊:‘上帝啊上帝,什么是爱?为什么我突然间会成为这样?她的心海难道一点波澜都没有吗?’一连串问号就像一颗颗炸弹,要把我立刻炸的粉碎。”
说句实在话,在和林萍的交往中,最初,董智的确没有想什么,当这种关系或友情要打上句号时,他才觉得自己偷偷地爱上了林萍,但有缘无分,是否一切都是天意。
在和林萍分手后一个多月,董智仍不能忘却林萍和她交往的那一段岁月,这从他的日记中可以窥见一斑。
董智写道:“真正是第一次,头天相见无任何印象,第二天为她打点行装,她那火辣辣的眼睛盯着我,手捂着嘴一边笑一边说:‘你这人可真有意思。’那个傻丫头形象,仿佛从冥冥中走来,绰绰约约的不时地在我心灵的屏幕上时隐时现……半真半假,若隐若现,若即若离,仿佛是一片云,一片白底上染着藏青色的云,一会儿聚拢,一会儿撕碎,飘来飘去,来也匆匆,去也匆匆,有着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一种探头探脑的情,让人置身于五里云雾之中,上不着天,下不着地,充满着离奇,充满着怪诞,这种东西较之容貌,较之财富,更具有*性,更具有特殊的美,因而也更具有钩人魂魄的魅力。她所激起心海的翻腾是深层的,它所辐射的热量是巨大的,足以摧毁整个生命。这种爱尽管令人痛苦,但又是刻骨铭心的,尽管是短暂的,但足以使灵魂震颤。她有时活泼的近乎顽童,有时沉静得像一泓清泉,有时幼稚的近乎愚夫,有时聪明的超过天才,有时透明得让你一览无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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