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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看着那黑鹰傲然离去……
夏泠的手深深扣在坚硬的雪原冻冰之上,指甲因为身体严重缺氧已经完全变成了青黑色,衬得他的肌肤冷玉一般苍淡。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远飞的大鹰,隔着玄纱,依然可见那眸色亮得骇人。
——他至少,知道了自己跟对手的差距到底有多大!
……
关九郎站在峰腰,他已经看不清夏将军了。
当他看到夏泠面对黑羽,眸中跳动着仇恨之时,他有一句话没有跟夏泠说。
那黑衣男子曾将羽毛给关九郎看,冰冷的眸中犹如春冰乍开,露出一丝柔软,他说:“这是给我妹妹的。”
这十一年来,关九郎枯守漠北,从一个孤冷倔强的边塞少年,成长为如今震慑大漠的年轻名捕。在他的内心深处藏着一个虚妄的梦:他一直想知道,被那黑衣人宠在手心的“妹妹”,究竟是一个怎样繁华满树的女孩子?
关九郎虽然从未见过这个女孩,但他绝不允许,任何人去伤害那个人的……妹妹。
……
天连山下雪厚半尺,还能勉强走人。
赵十七在雪地里坚持走了两天,渴了吃一口积雪,饿了只能忍着,晚上生一小堆火,蜷缩在火边过夜。她滚得满身是土,本来就肮脏的脸上雪泥密布。
到第三天早晨,她终于见到了一座座牛皮大帐,镶嵌在茫茫大雪原之中,浑如一块块纯黑的礁石。
她跳下马背,将马拴在路边,悄悄潜入了帐篷区。
这是羌零人的且先部落,部落小王名叫苍木。
她看到一个羌零妇人端着一大锅热水从她身边走过去,轻轻一拍那妇人的背,顺手接过她的水锅放在地上:“桑尺大妈。”
这妇人生了一双羌零人的紫色眼睛,眼周镌满了岁月的纹路。她将面前的脏人儿,认了半天:“十七姑娘?”
赵十七看见她就等于看见了白面馍,欢喜得热泪盈眶:“有吃的吗?!”
桑尺大妈笑了:“每一回都饿成这样才来,跟我来吧。”
赵十七跟她到了一个帐篷里,迫不及待地将一块饼子往嘴里塞:“苍木呢?”
“小王爷和王妃去参加穆沁尔大会了。”桑尺大妈曾经照顾过十七,两人熟悉得很, “来吧,帮我把这水端给香格尔。”
“香格尔快生了吧?”
“你来得正好,正在生。”桑尺大妈笑呵呵的,“本来还有半个月的日子,提前了。”
赵十七被饼子堵住了气道,噎得两眼发直。
趴在地上乱摸了一通,寻了一个水瓢舀了水咕嘟咕嘟喝了好几口方缓过气来:“还顺利吗?”
“草原的女人哪有生不下崽的,再说都是第二胎了。”桑尺大妈豪爽得很,“你快吃了跟我去看看她。”
十七也没心思吃了,跟着大妈往香格尔所在的帐篷而去。
这是一个镶了金色箔片的华丽牛皮大帐,里面几个女人正在按着一个阵痛挣扎的女子。赵十七跟着桑尺大妈走进去,桑尺大妈让她将水交给别人,对香格尔说:“看,十七姑娘特地来看你了。”
香格尔抬起汗水涔涔的脸。
赵十七有些不好意思,她其实只是赶巧了。她走过去握住了香格尔的手:“姐姐。”
香格尔笑笑:“我帮你存了肉干……你找桑尺大妈要……”赵十七眼睛一热:她每次都是没吃了才肯过来,香格尔不管什么时候,都替她存着东西。
她也不编谎话说自己特地来看她,真正的好姐妹不需要这些虚情假意。
她笑道:“谢谢姐姐。”
大家等着香格尔生孩子,赵十七也在帐外看着库勒尔草原的云卷云舒。
听到一声婴儿啼哭,女人们随着唱起了欢乐的《祝生歌》,负责接生仪式的萨满羯库带着红黑狰狞的面具,披着牦牛皮的披风,在帐篷外跳起了般洛舞,人们挥舞着红绸向香格尔的帐篷靠拢……
赵十七趁乱挤在人堆里,看到桑尺大妈抱着一个男孩,满脸自豪地向团拢过来的部落女人道:“王爷的第一个儿子!”她将男孩举高,“长生天保佑小王爷康健长寿,像天鹰一样雄壮。”
大家都很高兴,说:“王妃不知道有多开心。”人们口中的王妃是苍木小王的母亲,其雅王妃。
赵十七说:“很像姐姐。”她已经把香格尔留给她的肉干都打了包,扛在自己的背上,随时准备走了。
她溜进帐篷,坐到产后还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