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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泠道:“我准备的银钱暂时还不能去取。以后再给你弄几只羊养,好吗?”
“好啊,”十七抱着他的手,“我们一起养。”
“这是自然的。你我在塞外牧羊,看风和日丽。”夏泠也很神往。
这一夜照旧夏公子抱着豆豆睡觉,十七在他们的对面入睡。
夏公子从岚京出来是受了损伤的,他很容易累,每天都睡得很沉,醒来也比较迟。十七却睁着眼睛,辗转反侧无法入睡。
——夏公子打算将她养的羊牵去卖了?
十七不愿意!
那羊是十七精心喂养的。
她从桑尺大妈的羊圈里挑了最肥最美的羔羊抱回来,她每日都带着它们到水草最丰美的扎休措湖边吃草,给它们喝她从天连山雪池里汲来的冰泉。她闲来无事还给它们吹箫助长。
因此,这几只羊数量虽然不多,每一只都是精华啊。
十七打算自己留着秋天吃的。
她已经采好了满满两大袋雪白的口蘑,放在太阳底下晒干,就等入了秋炖羊肉。光想想那个滋味就够十七流口水的,岂能容他便宜了别人?
她表面不漏声色,心中早有打算。
第二日,十七趁夏泠还在熟睡,便悄悄离开小毡包,带上武器去干一点“没本钱的买卖”。
天连山下,沙匪众多。
赵十七就是如今名不见经传的一个小沙匪。
她将一块黑色的布巾罩上脸,于后脑处扎紧一个结。然后,握紧羌零人常用的弯刀蹲□。
此事乃临时起意,加之前几天也没空去踩点,十七趴在山石后面等得甚是无聊。她深谙此道倒也不嫌枯燥,取下面巾,从口袋里掏出瓜子花生等碎嘴慢慢吃着。
忽然,在兜底摸到一个山核桃。
她最爱这东西,一见之下大喜过望,拿那刀柄反过来磕核桃吃。
十七吃核桃有个习惯,抓一把塞在口袋里一个个吃过来。因此,往往容易磕开的先吃了,不容易磕开的重新放回口袋有空再吃。
此枚核桃留在袋底,显然历经“筛选”,端的是一枚敲不烂、砸不扁、磕不开、响珰珰的“铜豌豆”。惹发了十七的好胜心,专心敲着那核桃。
忽然有人在大叫:“有沙匪!”
十七悚然站起来,忙将黑色裹面巾扎到脸上,心头暗道,不知什么人她还未曾发现对方,对方却已经识破了她的行藏。
夏日的酷热烧燎着沙漠,黄沙漫天中一队骆驼队在远处。
根据十七的经验,这个骆驼队颇有油水。
风卷起衣角,一道流光从她的刀刃弯弯而闪,赵十七酝酿起浑身的杀气开始准备吓唬人。
——“呔!此山是我开,此路有我在……”
咦?十七还不曾开口呢,怎的就有人抢了她的词儿?十七停下脚步凝神一看,三个黑衣蒙面人手持羌零弯刀站在驼队之前。
十七看见同行,不由以她的目光来进行一番审视:沙漠中青天白日的穿了一身黑衣服……他们不知道一旦逃起命来,茫茫的沙漠之上,仅有的几点黑色会成为活靶子么?
再听他们说话的声音,那一口腔正字圆的南煦话……他们没看到面前的驼队领头之人从腮帮子都头发都打着棕色的毛卷卷,分明是一支西甘人的驼队。
西甘人来自大漠以西三千里地,由于长期适应了大漠穿梭,常常组建驼队为各国商旅送丝绸瓷器等货物。他们与天连山各路大沙匪关系盘根错节,经常敢接一些大单子。
自然,也不是容易吃下的主儿。
十七无比怜悯地看着那几个人生地不熟的小沙匪:他们连路道都不曾摸清,岂不要被人生吞活剥?
此时的沙堡之下,西甘驼队随着一阵驼铃乱响,队形发生了变化。领头的西甘人头上包着镶嵌着宝石的红色头巾,满脸的卷胡子都吹得飞了起来:“这里是迟丹兄弟的地盘吧?怎么疏于管理了,飞鹰队!扎卡利亚奇!”
“卡桑!”霹雳般的怒吼声中,一队黑色的铁骑从驼队之后,仿佛天兵天将奔腾而至。
他们马速极快,杀气十足,应当是西甘驼队豢养的骑士。
这些经过严格挑选与训练的西甘骑士面对这几个小沙匪,简直就是杀鸡用了宰牛刀。
那翻腾的沙尘在马足下幻成深黄色的迷海,将驼队周围绞得一片昏黄。
三个小沙匪木木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似乎还在反思为何温柔无害羔羊般的驼队,忽然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