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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七绪先前的那番说辞而对此人刮目相看,但对于是否能够追回当铺的损失他是不抱任何希望的,那丫头虽然很机灵也总有一套套的古怪道理,但终究是初涉商场贵叔也只当是看场孩子的闹剧,那丫头有时候精得像鬼,有时候看起来又与那个年纪的寻常孩子一般,真不知道靖少爷是怎么捡到这个“宝”的。
铺子里的伙计们看来有些懒散,贵叔也只是坐在内堂喝着茶,倒不是他们要偷懒,只是最近铺子里的生意实在是不太好,虽然沙洲城的当铺不少,但百姓们还是最信赖广源,毕竟甘家的声誉摆在那,而唯一能与甘家相抗衡的朱家看来似乎也与甘家达成了某种默契,对于当铺业是从不染指的,想来甘家也在遵循着同样的规矩。但不知为何朱家会突然间破坏了这个潜规则,城南新近崛起的兴源泰当铺生意一下子红火起来,开张那天好大的排场啊,虽然明面上来看这家的大老板是个南方来的商人,但谁都知道背后的操纵者还是大宅里那位朱爷。
“我要赎当!”每日来往于沙洲的番人为数不少,广源当铺也不是没进过番邦人,但贵叔几乎是在第一时间就认出了那个声音,原本这些小事交给张小花去做就可以了,但这是叫他生平第二次看走眼的人,于是他放下茶盏迎了出去,他也实在很好奇那丫头究竟是用了什么办法叫那人又跳了出来自动把银子奉还。
贵叔眯着眼仔细的检查那张当票:“珠色暗淡无光,状如死鱼眼睛,既是这样的东西又恕来合用呢?”
“这用不着你管,银子在这里你只消将我的东西拿出来便可,莫不是你们当铺吞了那东西现下又拿不出来了吧,中原的当铺规矩我是知道的,若是你们拿不出东西来,可就要以十倍的价格来赔偿,也就是五千两。”那番人好一副得意的表情,就好像笃定当铺交不出那颗珠子一般,他这样有自信也不是没理由的。在天府茶楼前他几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富商手中的珠子,那不正是自己拿去广源当铺骗钱花的珠子吗?于是贪念又起,这才折返回来,当铺的规矩他是知道的,一颗假珠子换五千两纹银,傻子才不换呢。
贵叔倒是一派从容,脸上甚至隐隐现出嘲讽的笑来,要不怎么都说番邦乃蛮夷之地,论耍手段也不看看谁耍得过谁啊,当木盒子出现在柜台上时,那番人像是被几个鸡蛋堵着喉咙似的说不出话来,只是怒目瞪着贵叔,贵叔笑着说了声:贵客慢走!心里冷哼一声:眼睛大就怕你啊!
最近显然是贵叔过得最轻松的一段日子,他骨子里其实还是个愿意忠于老板的好伙计,很多时候他也只是没有别的选择了,更何况大少爷再不济也算的上是半个老板,替他做事不算太违背自己的原则,也好多贴补些家用,但自从七绪来到铺子后,他就知道原先暂时维系的平和即将要被打破了,心中也是萌生出一丝退意来。
近来沙洲城里显得格外的风平浪静,京都那边也没再传来有趣的事,沙洲百姓早就听腻了哪位大人逛窑子被河东狮痛扁之类的八卦,人对八卦的品质也是会逐渐升级的,但在没有八卦的日子里,像南城兴源泰当铺的开张竟也成了那些闲人酒足饭饱后的谈资,但不过几日功夫人们讨论的话题,立刻就转向了凤凰西街上那座平地而起的小楼,更神秘的是那座小楼外头也一直蒙着层黑布,众所周知这间铺子原是官府所有,前几日才放出风声说要出售,甘家朱家似乎都有心吃下这间旺铺,也不知是何人下手竟这么快,想来也是花了大价钱的,那些官府里的人都是喂不饱的苍蝇,从此大家见面的问候语也从“您吃了吗?”转变为“知道那地方是干什么的了吗?”
七绪几次经过西街六号时,一颗小心也会噗通噗通跳得极快,望着那座蒙着黑布的小楼心情很是澎湃,铺子的生意交给贵叔打理是一点问题没有的,于是她这个挂名掌柜就成了天府茶楼的常客,从那里也听到许多有关六号那座小楼的传言,这一日恰好约了甘靖在楼里喝茶,原本以为像甘靖那种人通常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型的,没想到八卦起来比那些三姑六婆毫不逊色:“丫头,照你看那西街六号是做什么的神神秘秘的,知道官府有意出售我原也是派了人去说道说道的,那朱家的人又岂会落于人后,最后的赢家既非朱家也非甘家,那个不知姓名也不知从何地冒出来的商人是最后的赢家,他向知县大人提出了个新奇的方法,也不知他在知县大人耳边说了什么那知县竟是允了,但如果三家拼到最后胜负也尤未可知,那无名商人居然是以五十两的价钱就轻易收了西街六号,下人回来告诉我说那时候知县大人的脸都绿了,看起来那人像是摆了知县一道,同时又得罪了我们朱、甘两家,我倒要看看他这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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