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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事回过神来。慕春寅问:“你究竟是怎么失踪的?”
樊歆低笑一声,“我也不知道中间发生了什么,我当时重伤昏迷,等我一醒来,床边坐着一个痛哭流涕的女人,自称是我妈妈。那会我的伤势很不好,几乎都在昏睡,为了得到更好的治疗,她想办法将我带到了加拿大……在国外,我进行了大大小小好几场手术,后续的恢复治疗持续三年多才慢慢痊愈。过程很痛苦,但因祸得福——曾胖到160斤的身材在那几年的复原理疗里,慢慢瘦下来。”她摸摸脸颊,“脸上的疤痕也是在加拿大一起祛的,妈妈给我找了一个非常好的医生,他的去疤手术效果一流,如今只有淡淡的印子,拿厚重点的遮瑕霜一遮便看不见了。”
慕春寅还在纠结先前的问题,“为什么你在医院失踪后我就断了任何信息?”
“那是我表舅找人做的,我妈妈的表哥,他是个华裔大商人,非常有权势,我急救的医院刚巧与他有点渊源,所以他才能悄无声息把我转走,让你们查不到任何信息……在他的帮助下我跟妈妈去了加拿大,在国外他也很照顾我们。”
慕春寅沉默许久,又问:“因为找到了亲生母亲,所以就不回来了吗?”
“不。”樊歆道:“我中途想过回国,我挂念你,但妈妈不让我回。”
“为什么?”
“我的身世很复杂。我爸是个黑社会,跟我妈结婚后因帮派斗争进了牢里,仇家趁他不在抓我跟妈妈报仇泄愤,他们把我们母女残忍沉湖,那时我才出生一个月……表舅的人救了妈妈,却没找到我,其实我是被渔民救走了,可妈妈不知道,以为我淹死了,在国外伤心很久……十几年后知道我没死,她回国找我,刚好碰到我送医急救的那天……她通过表舅帮忙,给我换了身份将我带到国外,担心国内仇家得知我的身世还会找我,她让表舅将我转院后的所有信息都封锁,去了加拿大后也坚决不让我回国……”
她静了静,低头轻声道:“而且,出车祸前你我关系很紧张,我想,你应该不想再看到我吧,或许我的离开,对你我都是个解脱,所以我便没联络你了……”
慕春寅不说话了——在出事的前一天,他跟她曾因温浅大吵一顿,他让她滚,永远不要回来,还说了些更难听的话,她红了眼圈,却什么都没有说,只抱着膝盖在房间缩了一整晚。那个晚上,他听见她在黑暗里压抑的抽泣,而他站在房门口,没有只字片语。
提起往事,两人都陷入缄默。半晌慕春寅问:“这名字是你妈妈给你取的?”
“我妈妈说,这是我爸爸在我还没出世时取的。”提及温厚的亲情,樊歆眉眼柔软唇瓣含笑,神情微含恍惚,“我妈妈……真的很爱我,虽然分隔了这么多年……”
慕春寅又问:“那你爸呢?”
“不知道,有人说他死了,有人说没死,反正二十多年不知所踪……”樊歆说着在脖子上掏了掏,拿出一块碧玺坠子给慕春寅看,“但我有他的东西,如果他还在,凭坠子可以相认。”
她自嘲一笑,“像电视剧吧!反正只要我没得到他确定的消息,我心里就会存着希望,宁愿相信他还活着,也在找我,也许有一天,我们会见面……”
慕春寅静静听着,被这温情所触动,他问:“你妈现在还在加拿大?”
这个问题很寻常,樊歆却意外沉默很久,她低声道:“还在……只不过已经永远睡着了。”她垂下眼帘,微光透过车窗洒进她的眸里,弥漫出淡淡的水汽,窗外月光融融而湖水粼粼,她口吻里盈着苦涩,“她在一个学校做美术老师,去年年底,死于一场校园枪击案。”
慕春寅脸色一变。
回忆起曾经那一幕,樊歆低下头去,不知是轻笑还是哽咽,“我赶到医院时,她已经被蒙上了白布,我拼命喊她,求她不要把我抛下,可她再也听不见了……送她走的那个晚上,我坐在月光下,唱了一整晚的歌,唱给天上的她……”
她抿唇微微一笑,乌密的眼睫里却有水光泛起,“就这样……我再次沦为孤儿。”
她话落,再没说话,阖上眼睡去了,也不知真睡还是难过不愿开口。
时间过了好久好久,起码有一两个小时,她终于睡着了,去梦里见她至爱的母亲。半夜三点多钟,正是人深睡之时,她脑袋一歪,抵到了他的肩。大概是睡姿不稳,她顺着他的肩膀一滑,又滑向了他的胳膊。一只手伸过来,稳稳托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重新靠在他肩上。昏黄的车厢投出两人偎依的身影,慕春寅瞅着那道缱绻的阴影,幽邃的眸光宛如窗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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