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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荣锋的解释不满意,也许是大量的推理和猜测搞得自己神经过度亢奋,我在床上倒腾了许久,最终发现我自己无法入睡。
于是我放弃了让自己再入睡的奢望,将自己的身影安排出现在了走廊里。
走廊很暗,晚上十点过后,走廊的灯就会熄灭。日光灯吵人的“吱吱”声总算暂时离开了人的耳朵。
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光亮。远处楼梯口边上就是亮着的,护士值班的房间里灯光是一天二十四小时都通明的。
我不知道今天夜里是谁在那里值班,不过显而易见的是,在现在这种情况下,我也没有什么热情去找个护士来搭讪聊天打发时间。
走廊的对面,就是我以前住的那条走廊。电脑房和我的房间都在那里。不过现在,走廊的门却锁了起来,将里面和外界隔离开来。也许是因为那里出了事死了人的缘故。这样一来,丅字结构的医院走廊就变成了“7”字形。
现在远远透过玻璃门看上去,被遗弃的走廊里面应该是黑糊糊的一片,没有任何光源。因为玻璃完全可以当作镜子一样反射着外面的光。
那里面其中的一间房子,就是曹护毙命之地。
雨开始下了,沙沙声逐渐增强,最后成哗哗声。一阵又一阵的大风带着呜呜的狞叫从屋顶刮过。在这黑暗的走廊上,远处护士值班室的灯光仿佛遥远得像在另一个世界发出的,对走廊上的黑暗不仅杯水车薪,反而增加一种诡异的意味。
在这条诡异的走廊上,我独自一人,将自己的身体隐藏在黑暗里,默默思考周围发生的事情。
既然已经知道曹护是吓死的,那么接下来找出到底曹护看见了什么,才应该是符合逻辑的行动。但奇怪的是,在我给出了可能的线索之后,虽然黄院长和荣副院长一人一个态度,却都拒绝深入下去。就算没有找到李护的那件衣服,也应该继续朝这个方向研究下去才对。
我推测出一种可能,即黄院长和荣锋其实心里清楚曹护到底看见了什么,所以我看见的并没有多大的参考价值。他们心里早已清楚了。
但是,当我在说我到底看到什么的时候,从黄院长到荣锋,甚至到那八条大汉,眼睛却放着精光一般,深怕听漏了哪怕一点。这又是怎么回事呢?难道说我看到的和曹护看到的不一样?也就是说李护遗留的衣服杀人说不成立?
那么,那件该死的衣服又怎么会不见了呢?
我只是想随便溜达溜达,整理思绪,并不想惊扰值班室里的护士们。于是我掉了个头继续散步。来走到金惠生的房间门前,发现他的房间锁死了。听上去,只有微弱的“滴、滴”声,应该是心电图的声音。不知道他到底怎么样了,今天他那舌头,实在很吓人。看着他触目惊心的舌苔,我怀疑自己会不会有一天照镜子发现自己的眼球血红一片。
这个病,是好不了的吗?
我心事重重的继续往前走,另一处光源晃入眼帘,是厕所里飘逸出来的微弱光线。厕所里有盏吸顶日光灯,椭圆的有小号茶几大小,不过却坏掉了从来不放光。厕所里唯一的光源应该是那盏壁灯。远远看上去,这种阴冷的灯光让人皮肤发凉。我踱步朝厕所走去,厕所门正对走廊,走廊两旁却都是房间。右边是一间大的,平日里用作餐厅,左边是连着三间小的,每间门上都锁得死死的,从来没见用过。
走到厕所外面,我却听见厕所里传来奇怪的声音。
“呼呼……”有节奏的喘息声。
“嗯、嗯、哼……”这是另一个人的呻吟声,显然是个女的。
真是好兴致。我暗暗摇头。
在这种诡异的医院待久了,在最初的一瞬间,我还被吓了一跳,以为是又有谁正在死亡的边缘挣扎呢。
仔细听来,不过是两个男女在里面偷欢而已。
不过,在这种地方,在这样的时间……如果不是有节奏的话,初初听上去就好像一个人在企图掐死另一个人一样。
我想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之所至吧?如果要上厕所的话,护士们一般不会到这边这个过道尽头来,而是到罗卫民和老刘住的那边去,这样稍微近些。不过尽管如此,这边还是有金惠生和我呢,如果我们两人夜里起来上厕所,岂不直接撞上?
走廊两旁还有好些房间,随便一间不是也要安全得多吗?
或者说,这是干柴烈火,恋奸情热。
里面的动静越搞越大,我皱了皱眉,想赶快走掉。不过就在这时声息忽然全无,只剩下喘气的呼声,显见是完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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