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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舍内,阖闾已是回光返照,他睁开眼来,问守在一旁的伯嚭:“太宰,累呢?”
打着盹的伯嚭惊醒,忙道:“大王,王子累连夜赶去王城。”
阖闾:“他去王城干什么?”
伯嚭:“王子未明说,但微臣审其情,一定是想搬兵好再与勾践决一死战。”
阖闾:“他太冲动了。你为何不拦住他?”
伯嚭:“大王,微臣拦了,可王子的烈性……”
阖闾:“寡人明白……太宰啊,寡人恐……”
“大王,千万挺住啊。伍相国已遣宫医正赶来呢。另外,他已密遣没地、椒山两支人马左右策应,若越军来追,必中伏击,大王已平安无事。”
“恐来不及了……太宰啊,请告诉相国,寡人之仇要报,却绝不可操之过急,三年、五年以后再说……”阖闾还欲言,却又止住了不说。
伯嚭连忙跪下垂泪道:“大王,微臣记下了。”
阖闾:“寡人征战一生,竟招致如此惨败……寡人的心思,伍相国该明白……你只须转告他,一定要选一个能灭了它越国的嗣君,不然,寡人死不瞑目啊……”
“大王……大王啊……”伯嚭哭着。再望阖闾,他已气绝,伯嚭便爬着而出屋舍……刚爬出屋舍,伯嚭喊:“大王——驾——薨——”
将士们尽皆而跪:“大王啊——”
跪着的伯嚭击掌而哭。已有数名将校拔剑喊道:“为大王复仇,随我来!”
伯嚭由地上站起喊:“谁敢妄动?!”
城门,晨。
王子累与公孙雄策马而至城门时,却见城门已关闭,城门上下的军卒皆荷戈持戟,紧张万分。王子累厉吼:“赶快打开城门,迟者格杀勿论!”
城楼上有守城官喊道:“王子殿下,伍相国有令,谁也不许出城!殿下若有疑问,可去蛇门,相国在那儿等着王子殿下!”
“谁敢阻止我?”王子累“呛”的出剑,对公孙雄道,“出了此门,便可进入你的兵营,你我杀出这城门!”
公孙雄:“伍相国既已知情,你我再擅自行动,那便是抗命,请殿下三思!”
王子累:“想不到你竟如此贪生怕死,难道大王的仇就不报了吗?”
公孙雄:“大王之仇非报不可!可眼下恐是有乱之际,王子为何不去见一见伍相国,先听一听相国怎么说呢。”
第十章 假鼠而语(3)
王子累咬牙切齿着,一拨马首,猛往蛇门而去。
蛇门,日。
王子累疾马而至城门时,见城门大开,而伍子胥率众皆朝城门外而跪,且每人身着大孝之服。王子累勒马而问:“大王怎么啦?”
一名宫仪高喊:“大王已驾薨——”
“大王——”王子累厉嘶着,策马便要冲出城门。
“拦住他!”伍子胥喊。
城门两旁的军卒奔出,迅速组成了一道兵器大墙!
王子累不得不勒住马喊:“伍相国,为何不让我复仇?!”
伍子胥:“王子,凭你一人之力,能报仇吗?!”
王子累:“相国与我两万兵马便可复仇!”
伍子胥:“且不说两万兵马能不能复得了仇,眼下王子该以国事为重,先迎大王灵柩归来,那时再议如何复仇!”
王子累:“可我等不及!”
“非等不可!”伍子胥又喊道,“下马!”王子累这才不得不下了马。“换上丧服!”伍子胥又喊。伍子胥的府人不由分说,扯开一件白袍胡乱地为王子累套上。“随老夫去迎大王灵柩……”伍子胥起身而道。
越军野营,日。
苦成出帅帐而喊:“大王有旨,后军改为前军,前军殿后,三军有序撤出战场,凯旋回国……”
城门,日。
北门外,艳阳普照,旗鲜戈亮,文种率群臣早已迎候。
当远处的地平线上出现猎猎旌旗时,司礼官高喊:“来了,来了!”
官员们忙整衣端立,人人脸上皆喜气洋溢。司礼官挥动乐旗,乐人们开始奏乐,《得胜还朝曲》锵锵响亮,回旋于空……
铸器坊,日。
青烟缭绕,炉火通红,锤声丁当。庞大的铸器坊内是铜器的世界:铜鼎、铜簋、铜樽、铜锅……铜索四处悬吊,画戟刀戈交叉而立!
当勾践率侍卫走进铸器坊时,所有匠人立即停止干活,跪倒在地。勾践走到一张圆木拼就的木桌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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