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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帝双眸一眯,声色一挑,手中的文册被他放在了一边,用着一种特殊的语气道:“又有何干?说得还真是不错,总有着你自己的见解。那你如今回来,又是为了什么呢,是官复原职,继续做你的上仙,继续成为那个文昌帝君,还是——想要将本尊的女儿纳为己有呢?”
“若说官复原职,那疏伝还由不得自己。可若是在于宿离,疏伝却是志在必得。”说到此处,玉疏伝黝黑的眼底忽地闪过一丝锐利锋芒,似是真的只要仙帝回答一句不允许,那也是极大的罪过。
“哦?”仙帝的眉眼一寒,神色却没有太大的变化,只是静默地注视了他半晌,才幽幽开口:“已经第二次了……本尊第二次看着她在自己的眼底想要去死。”
玉疏伝听着眼睫微垂,在他白皙的脸容上留下了一抹阴翳。
“本尊一直都以为,她从出生开始便可以安安稳稳地渡过每一日,即便是压抑烦闷,也至少是性命无忧。可没有人会想到的,因为一个你的飞升,铸造了一个奇迹的上仙君容,却同样也是成就了一个新的萧鸾仙尊。本以为这样她也许就多了些乐趣,可能不会抑郁成疾,但这样的她也在脱离自己原本的掌控,最后甚至到了离不开你君容的地步。不是本尊偏心,也不是本尊私爱,可是她是本尊的女儿,也是将来的仙帝,本尊……又怎么能不管?”仙帝的语气缓慢,似是极为的无奈,“本以为一世过去,你们也该没有纠缠了,谁知她竟是会想到去凡界挑选下一任的君王之人,也偏偏又把她自己送回了你的身边。”
“她是我的妻。”玉疏伝的面上淡然地道了一句。
“是啊,她是你的妻,但她明天也可以是别人的,包括魔尊胥萧华。”仙帝的眼中划过一丝阴影。
玉疏伝的薄唇一抿,淡声说道:“既是爱女,需尊其心。既是养帝,需探其意。既是尊者,需顾左右。既是为仙,必要重道。仙帝疼爱女儿,辅女成龙之心可有,但也应知她心中的意思。既然她都已经愿意坐上着高处不胜寒的金椅,那也就应该让她有可以决定自己其他所思所想的权利。”
仙帝攥着文册的手一紧,指尖略是泛白,他的神情深暗,摸不清其底。若是一般人的话,又岂敢做这种忤逆尊上的事情。而玉疏伝,却是一个特例。
“那依你的意思,本尊以后就再不用管她了,只要她还是愿意当这个仙帝的。”
玉疏伝的声音中含着丝丝浅笑,眸中的温和仿佛只是因为提到了女子,想到了女子笑时的缱绻轻柔,“非也,疏伝的意思只不过是希望仙帝能够莫要将所有的事情都掌控于股掌之间,而是留一点让臣女宽心的余地。相信如果是现在的她亲自来,也一定会说出这么一番话的。”
“阿伝你好像很了解我呀。”
听见这个含笑之声,玉疏伝蓦地回头,但见宿离的神情里带着别样的温情,一双眸子里是晕染着浅浅的笑意。
“宿儿……”他的眉间一扬,神情瞬间也是暖了起来,一袭白衫素雪,那种高远的感觉立刻仿若是化作了扬扬洒洒的春雪,在宿离的心坎上一点一点地拂过。
宿离放开了搭着谭颜姬的手,侧眸向她勾了勾唇,随即就是一步步地走到了玉疏伝的身边,细细地看着他的每一个神情,倏地玉手在他的胸口轻轻地敲了一下,“你不等我,我很不满意啊,阿伝。”
玉疏伝闻声蓦然露出一种无辜的样子来,双手摆了一摆道:“仙帝有命,自然得来,况且你不是睡得正好吗,没忍心搅了宿儿的好梦,不也挺好?”
待到玉疏伝话毕,宿离才想起什么似的,一下子转过身去,对上了仙帝深邃沉寂的双眼。她的心头如同有什么划过一般,却在此时又多了一分冷静,“父王……吗?”
“既是不记得,还可以叫得出一声父王,不容易的。”仙帝低下声色来,明显比刚才对玉疏伝言语时要平静得不少。
宿离有意无意地点了点头,一手还下意识地抓在玉疏伝的衣摆上不松开,想来是玉疏伝刻意的,他将她的手索性是裹在了自己的掌心里,宿离感觉到的只是突然而来的温暖。
“我想要回自己的记忆。”宿离咬了咬唇说道。
“父王还以为,你会更加喜欢不要这些记忆,因为它们对你而言就如同是一种不可替代的责任,或许也会成为你的累赘。”
宿离微笑,和玉疏伝互相看了一眼,“累赘什么的,我都可以不在意。既然过去都是我感知过的,那就都是我的一部分了,我怎么能让自己缺少了那么重要的东西呢?责任可以接下,累赘可以负下,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