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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正叫道:“这是好东西啊!有了这些报纸,这个雪花源就变成真正的桃花源了。”
长生在一旁笑着说:“还是老同学好啊,不但送物质食粮,还送精神食粮啊!”
“这些报纸放在村委会,纯属浪费,我是让它弃暗投明,寻到能真正欣赏它的主人,近半个月的都拿来了。”丽惠开着玩笑说。
三人围坐在一起,谈古论今,讲学校中的轶事,村庄里的趣闻,欢声笑语不绝于耳,灶火映红了四壁,也映红了三个少年的脸颊,温暖了她们的身心。
聊了许久,长生对丽惠说:“既然你是送精神食粮的,那就把拿手的才艺也展现出来吧!”丽惠眨眼纳闷,文正笑着说对她说:“我们是想听大歌唱家的歌声了。”
丽惠倒不谦虚,“想听啥,随便点!”
“绣荷包”、“鲁冰花”,文正和长生同时说出了两个歌名。
“好,先唱绣荷包。”
满天的花哟满天的云
细箩箩淘沙半箩箩金
妹绣荷包一针针
针针都想那心上的人
哥呀
我前半晌绣后半晌绣
绣一对鸳鸯常相守
沙濠濠呀水难留
哥走天涯拉住妹妹的手
优美的旋律在窑内盘旋,在沟底回荡,那飞舞的雪花仿佛被幽婉伤怨的音符所打动,翩翩起舞,深深陶醉,久久不愿下落。一曲唱完,文正和长生的眼里都噙满了泪水。
傍晚的时候,文正和长生把丽惠送出沟口,又直接送到村口,临别时丽惠安顿两人要注意烟火,多通风,还若有其事、吞吞吐吐地说:“听说那个沟晚上不太干净,你们要多留意。”
文正笑着说:“那些无聊的传言,你也信?神鬼都怕长生的拳头哩!”长生也笑了起来。
文正又关切地问:“你父母最近没有欺负你吧?”
“我长大了,她们不敢!”丽惠斩钉截铁地说。
“对,我们长大了,该给自己做主了。”文正意味深长地说。
很快就到了年根,矿山地区的人们为了显示这几年突然变富了,开始找一些能够表现的方法,鞭炮可能就是最好的媒介,还没过小年,噼里啪啦的鞭炮声从早到晚不绝于耳,让文正和长生感觉到他俩虽然每天呆在这个被世界遗忘的角落,但并没有真正的远离尘世,仅仅是把沟外面的世界被这青石和荒草遮挡了起来,人们姑且忘记了它的存在。在那些鞭炮的映衬下反而更突显出这里的孤寂,文正和长生有时候晚上钻出窑门,仰望天上迸裂开来的烟花,倒有一些被注视与关慰的快乐,也算是他们娱乐生活的一部分。长生还从家里带来了收音机,在暖意融融的窑洞里,在火苗闪烁的土灶前,两个人窝在褥子里,听着评书或歌曲点播,直到深夜,酣睡在梦乡里。
熟睡中文正感觉从窑门口飘进来一个十**岁的女子,穿着花布大襟衣裤,点手招呼文正和长生,借着灶火的光芒,看见这个女子头发湿漉漉地披散着,浑身的衣服也被湿透,再看女子的面目倒也俊俏,只是两眼圆睁,眉头紧蹙,目光阴森。文正正要惶恐的大叫,又从窑口飘进一个三十多岁的女人,一身蓝布的长褂袄裤,挽着发髻,体态十分匀称丰腴,但脸色煞是苍白,如同白纸,目光凄楚,仿佛有泪滴挂在眼角,更可怕的是她的舌头耷拉在外面,比常人长了数倍,也用手轻点他俩。文正大叫一声,却发现自己怎么也发不出声音,两个女人转身飘出窑口,文正不由自主地跟了出去,此时他发觉长生也痴呆呆地跟在后面。两个女人身体在前面移动,却毫无声响,在沟里不远处竟然有一处房舍,很是气派,灯火通明,文正见二人飘进屋内,自己和长生也跟了进去。屋内摆设倒也讲究,只是十分的寒冷,文正浑身哆嗦,感觉冷风从裤腿钻入,一直冷到脊背,他站住了不肯继续迈步,只见那个年轻女子回头把一只手伸向文正,臂膀足有丈余,五指十分尖利,文正吓得大叫一声,这次却叫出声来,眼前顿时变得黑暗,原来只是做了一个噩梦。他抬头看见天上星光闪耀,自己居然睡在一处土莹上,周围寒风瑟瑟,文正翻身从地上起来,手一下子摁到一个软绵绵的东西,他又是一声大叫。
“怎么了?”原来是长生,被他的叫声惊醒,也睡在这片土莹上。两人对目,谁也没说什么,径直回到窑里,文正只是感觉自己头发倒竖,浑身尽是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