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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她怕葭葭不自在,带着儿子回娘家了。晚上再回来。”然后就是谈家常。问起沈远征考大学的事情,姑父说:“她妈妈非让他考回上海,想考上海外语学院。真的考上了,还要你和弟妹多照顾。”
何致远说:“这还用说?”然后他下厨做菜,款待妹夫和女儿。
何葭紧紧依着姑父,一言不发。心里想着沈远征不久也会来上海,心里安慰不少。
过了一会儿。从来没下过厨房的姑父借口给妹夫帮忙,到厨房里去了。何葭听他压低了嗓门——他的嗓门压得再低还是很响——跟爸爸说:“葭葭虽然是女孩子,她姑妈宠她,从没让她做过饭,炒菜做饭都不会,你跟弟妹说说,担待点儿,慢慢教吧。你姐姐还说,女孩子长大了,有很多花钱的地方,她可能不愿意跟你们开口,让你每个月给她点零花钱。”
何致远满口答应。何葭热泪满面,赶紧用手绢擦了。吃饭的时候姑夫谈笑风生,他们俩父女才算热络一点。姑父饭后告辞,要去办公事。临走的时候塞给何葭一百块钱,悄悄说:“你新妈妈如果对你不好,爸爸也不好,就买票到姑姑家来。”
何葭已经哭得说不出话了。
后来何葭就被安排到继母的学校念书。还好姑妈有时候还跟她说说上海话,她倒是没有太大的语言障碍,不久就跟同学混熟了。继母叫陈珊,也是书香门第出身,弟弟过来后改姓何,叫何青。继母待她还过得去,非常客气,自然没有妈妈和姑妈那份体贴,心思全放在自己儿子身上。
比如何葭妈妈在世的时候,总是问女儿饿不饿,让她自己开饼干盒子找饼干吃。饼干盒子总是有饼干,何葭有时候开不开,就抱到妈妈床前,由妈妈帮她打开,她捧在手里,坐在小板凳上慢条斯理地吃,有时候还要给妈妈尝尝。
在姑妈家住,姑妈下班第一件事是往床底下摸,摸出一只水果,洗干净交给她,让她自己削了皮吃。
陈珊不会这么做,水果放在茶几上,都洗得干干净净,谁爱吃就拿去吃。当然最不客气的是何青。几次之后,何葭知道她不自己拿,没人会提醒她吃,也就不再客气,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她吃了,陈珊也没意见,她不是个小气的人。
何青放学,陈珊会督促他写作业。她有时也问问何葭在学校的情况,但是不会像督促儿子那样督促她。何葭有什么不懂的问题问她,她也尽量讲解,从来没有不耐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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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地方小,很多东西放不下,换季的时候,陈珊给儿子检视衣服,太小的穿不下的要扔,衣服不够要买,也会想着顺便带何葭一起去逛店买衣服,但不会因为她是女孩子而特地给她多买或者单独买。
何葭本来也没指望继母能待自己如亲妈和姑妈,觉得能这样客客气气已经不错,比某些后妈好得不知道多少倍。
她也比那些失亲的孩子要幸运很多倍。
3 回家(下)
何况爸爸按照姑父的嘱咐,每个月都给何葭一笔零花钱,她基本上没有什么地方要花钱的,大部分都攒起来,缺什么自己给自己买,从来不主动开口跟陈珊要。
尤其是同学中流行的小玩意小东西。
陈珊也注意不到她缺了什么,添了什么。
何葭自幼读白雪公主的故事,想想自己并没有沦落到那个可怜的公主的地步,对自己的状态并无抱怨。
她离开上海三年再次回来,一开始有些格格不入。等到过一阵子,她成绩上的优势显示出来,加上她本来就会说上海话,重拾起来也快,很快交了一些朋友。学生就是这样,成绩好你就牛,你就有威信,你就能交到朋友,不愁寂寞。
安顿下来,何葭就给表哥写信。
远征哥:
我来了一段时间,前一阵给姑父和姑妈请过安。现在抽出时间,给你说说我的情况。这里的天气跟咱们那里不一样,温度听上去很高,八、九、十度的,可是阴冷。屋里没有暖气,我写作业的时候要抱着热水袋。街上简直不能看,房子又破,街道又窄,外面卖的东西,还没有咱们那里时髦,难道这就是他们说的大上海?
我跟同学还可以,但是总觉得不能交心。我觉得他们从心里看不起我。我虽然会一点上海话,可是还有很多次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上次英语课,老师叫我起来朗读,我一读,他们就哄笑,笑得我很不能找个地洞钻下去。后来我的同桌跟我说,我的普通话和英语口音都很重。我现在上英语课就怕。
这里我最怕的就是下雨,一下就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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