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部分(第1/4 页)
对他来说,当时他心灵中最痛楚的是谢琳娜杳如黄鹤,边境*给他带来了人生的最大悲哀。紧张的边界斗争,使他无暇回顾感情的痛苦,对于姚勤子他没有心思和机会了解她的生平。一九六三年元月初那次会议的会议休息期间,他们客气的问好问安,表示了一段历史的结束。
在社会主义教育运动中,姚勤子对他产生了新的认识。他坚持不与乌斯金娜·丽达、谢琳娜断绝关系,并且和修正主义分子安娜·巴甫洛芙娜、花遇露紧密联系,让他们为了爱情不要党籍,对抗社会主义教育运动。那时,勤子已在干部科任科长,她对金大雨本来的美好印象发生了质变。她用阶级斗争的锐利眼光逐步认识到金大雨就是资产阶级披着革命的外衣混进无产阶级队伍中的典型代表。
从这个思想高度对自己进行批判,去看待他们在边界线上的那一段经历:那么复杂的问题,紧张的斗争场面,在刀兵相见的时候,他竟然从从容容地把矛盾化解,在双方短兵相接的时候,他竟然能让他们少年时代的狗屁友谊放光芒,让苏修的农庄庄员来帮中国人收麦子,他们是庄员呢还是特务?当时军区、中央的指示是防止苏修深入我境内抢收麦子,策动第二次边民外逃啊!
他有一口流利的俄语,谁知道他们之间叽哩咕噜说的什么?那次在四号地下边跳舞,他和那个桃花那么亲热,说了那么多话,过后他象变了一个人似的。
原来他就是苏修在中国的代理人,是钻入铁扇公主肚子里的孙悟空。他竟然蒙骗了外交部和总参谋部的人,解慧玲组长称赞他顾大局、识大体、胆大心细;赵和平副组长称赞他机智勇敢;黑高个子要向国家篮球队推荐他。他才是真正的睡在我们身边的赫鲁晓夫式的人物。
她再也不去想那个可爱的小泥鳅了,她心中再没有打那个小孩光屁股蛋子的快乐了,也不再想在一个被窝里把她脚指头当琴弦拽的幸福了。她是社教工作队秘书组组长,她对金大雨认识转变形成一份社会主义教育的内部通报,在全团散发——
一场球没有打完,他的心突然和她近了,和她的感情从看到那断脚指的一刻就发生了根本的变化,她是他姐呀,他握住她脚,把脚放在腿上,另一只手轻抚着。她感到那么舒畅,这个弟弟是这么懂事,他心里一直装着她这个姐。她心里如春风吹拂,如水波荡漾,阳光四射,她已经二十八岁了,从没有得到过男人这般的关爱,或者是她不允许男人这般关爱她,原来姐弟之情是这般美好,她任他的意抚摸。这是我的弟弟,他摸着姐的脚,谁会咋啦!小时候在被窝里他就把我脚指头当琴弦拽。他现在是铁牛团人人称赞的英雄,有这个弟弟她感到幸福,换上谁能不感到幸福!
在幸福的触感中她的情绪在发生变化,觉着那个情比姐弟之情要亲切得多,是一种内心世界的交流,一种体肤的交流,还是一种密秘,就是姐弟之情也不让知晓的密秘,她愿意让他知道。她又用“姐”来掩饰,我是他姐,对弟弟不应再有戒备。她说:“我没有到体育队去,就是这两枚脚指头被选下去了。”
他说是他害成她那样。她说今天是她故意撞他的,她生他的气。他吃惊地看她,然后笑了,说他那一套怪动作,是和谢琳娜闹着玩,创造的篮下芭蕾,欺骗性很大。
“你的那个妹子可爱得很,是吧?”她心里有几分醋劲儿,立刻又感到有失老大姐身份,说:“她可调皮得很?”他叹了口气,眼角湿润,*问:“我说错了什么?”
“不不,你没说错,”他急忙掩饰说:“我们不该错得那样利害。”
“你在怪我是吧?我知道了你,却不认你?”她的眼角也红了,说:“大雨,姐实在没有勇气认你,大家都无法冷静下来。从那天见到你背上的那枚痣我就完全确定了你就是我那个弟弟,我实在不敢支持你,可是我心里在呵护你。在橡树大院见到金叔的照片,我发现我在什么地方弄错了,错得利害,你悄悄走了,你拿铁锨,把那刀子从马鞍上解下往腰里系,我看得很清楚,我恨不得喊你,别肉了,快跑。陈玉柏宣布你被击毙在边境线上,我阻止不了,他们听卜岚的,说要有个交待,大雨,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你恨姐吗?”
他手拨着她那只丢了一节的脚指,惨然一笑说:“姐,你很后悔它们丢掉了,是吧?”
姚*笑了,说:“你还是那么个泥鳅条子,姐给你说的是正经话。”
他很认真地问:“我给你说的玩话?”
她说:“这件事我怎么能后悔,这才说明咱俩是生死相依,患难与共的亲姐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