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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即将要去长安,心里又是期待又是不安呢。”
“蘅娘若是担心,不如就留在冀州,外祖母、夫人们还有我们姐妹们都舍不得你离开呢。”王静华心里憋屈至极,却只得违心地说着。
“多谢七姐姐,我知上至外祖母下到仆妇,待我都很好,若是可以我也不愿意回长安去。只是外祖母说得对,我终归是姓柳。我猜想,虽说这十年里我养在外祖家,但是长安城里终归是血脉相连的亲人,应该会和外祖家一样疼爱我的。”
王静华心中却是如虫子在噬咬,脸上却是不舍与担心,“蘅娘这样想,果然是极其通透的性子呢,我们都不及你。只是晋阳长公主的名声在外,终究让人担心呢。”
“长公主身份尊贵,应该是不会为难我一个小女郎的。”柳蘅故作不在意地道。
王静华没有想到柳蘅竟是半点也不抗拒回长安的,她并非是擅言辞之人,加之平日里同柳蘅的交往并不多,又要刻意掩饰意图,话说到这里,实在是无话可说了。她不想引得柳蘅的怀疑,起身告辞:“今日同蘅娘你说了会儿话,我心里好受多了。现在想想真悔恨自己性子太过腼腆又不善言辞,不然早前也能和蘅娘还有姐妹们多交往,身子骨也不会如今这般娇弱了。”
柳蘅笑了笑,起身送王静华出门,“五姐的亲事虽定了,但是嫁期在明年,六姐和九姐的更是没定亲事,七姐往后多与她们坐坐说话就是了。”
“可惜没有蘅娘你,终究不太圆满呢。”王静华叹了一口气,看着由毛毛细雨变大的雨势,接过婢女递上的纸伞,婉拒了柳蘅让婢女相送的意图,走入雨雾之中,细小的身影孤单的样子,分外的可怜,阿梨和阿桃都一脸的同情。
阿杏白了两人一眼,低声道:“七娘可是王家的女郎,想想你们的身份,哪里轮得到你们来同情可怜?而且她突然来留芳院如此行为,岂不知是故意做给我们娘子看的?大夫人如何待我们娘子的,你们不是不知道,先想想若是有什么不对该怎么应付吧。”
柳蘅赞许地看了阿杏一眼,因为郑氏的缘故,她和大舅父的两个庶女五娘王怡华和七娘王静华都是关系淡淡。但是与九娘,平日里多有拌嘴,却也有几分情谊的。若是六娘王绮华或者九娘王映华来“哭诉肺腑之言”,她还不觉得突兀,但是七娘?她真的不得不怀疑了,还有她身上暗暗传来的三合香,她能用得起自然是惹人怀疑的,若是用不起,自然是和用过这香的人处的时间不短才染上的,二表嫂钱氏?虽是个钱的,但是酷爱沉水香王府上下没人不知道的。
柳蘅猜不出王静华的意图,也不再纠结,只静观其往日的行动不提。
王怡华将鞋子送去给姜太夫人后,回了房才卸下了一脸的沉静,激动得小脸通红,皇家甄选官宦之女为皇子备选,她如何还能保持平静?只是想到自己定下的那门亲事,她的笑容就僵住了。直到听到对面屋子里传来了王静华和婢女们争吵的声音,她的神色也微微变了下,眼中闪过决绝,似是下了什么决心。
飘飘洒洒的雨丝下,本该种上庄稼的土地全都浸泡在没过脚背的水中,种下的小苗在水中耷拉着,大多发黄了。更多的却是光秃秃的映着水光的褐色土地。春夏之际,正是庶民百姓青黄不接之际,即便一些树木都冒出了绿叶,即便还能听到虫鸣鸟叫,但是饥饿还是降临到庶民百姓之家了。白河渡口三里外的一村子,村前村后的大小树木的嫩叶以及小草就被村人扯去果腹了,然而村后的凸石小山下还是横七竖八地躺着七、八具浮水肿胀的尸体。年长的看上去不过四十五、六岁,深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表情透着不甘;年幼的还被母亲抱在怀里,赤身裸体,四肢肿胀,而身子大概被母亲抱着,故而却是干瘪的,就像干枯的柴棒,胸前的肋骨根根可见,因肿胀而看不清面容的头颅无力地垂下;而那母亲也是同样的死状,一只手还死死地搂着孩子……
宇文荣直觉得心底一阵恶寒,挥挥手让随从用稻草将尸体都盖住了,这次啊吩咐道:“一会儿都烧了。”
村长和两个村里的老人听了,本被饥饿和死亡的阴影折磨得无神的眼微微动了下,却什么都不敢说。
待尸体的焦臭散去,宇文荣正带着两个随从在村长家中问话。
“村民如今这种情景,老丈就没有报于里正,让官府放粮赈济?”宇文荣问道,对农人家缺了口的碗里装着的温水,倒是没有嫌弃地喝了,惹得他的近身随从赵木惊大了眼。
“郎君!你怎么就喝下去呢?若是染了病就糟糕了。”
村长不知道眼前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