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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名学生,远远超过他的预期。
这些学生大多数是富家子弟,因为种种原因进不了国子监,闻得石越的大名,便一窝蜂跑来白水潭;也有少数的人是因为不喜欢诗书礼义,专喜欢那些杂学,进白水潭学院正是对了他们的胃口,不过这些却不是石越所能尽知了。
皇帝显然早知道他收了这么多学生,也不吃惊,颇有兴趣的问道:“听说你的学院体制与历来学院颇有不同之处?”
“回陛下,所有体制,都是臣一手草创。”石越拱手答道,不知道皇帝问这些做什么,不过皇帝相问,不能不答,又把学院各课程一一说明。
皇帝听他说完,问道:“卿开设这许多课程,又有何用处?”
“臣是以为,国家需要的,是各种各样不同的人材。故分门别类,学生学经义之外,各有专门之学,将来凭此一技之长,也能报效朝廷。”
“前者,朝廷以为提点刑狱不宜用武臣,专用文臣,以武臣不通律法,故有此令。臣之意,略同于此。”
“原来如此。”皇帝并不以为意,“卿所虑甚善。他日律学科要老师,自可问朕要。”
“谢陛下。皇上明察千里,其实臣心里一直想问陛下要一个人,不知陛下肯不肯给?”石越想了一想,小心的说道。
“石卿想要谁?”皇帝一怔,不明白石越想要谁。
“沈括沈大人。”石越微笑说道,“臣只要陛下让沈大人每十天来上三天课即可,臣自当奉上相应的薪酬。”
“准奏。”皇帝笑道,“好你个石子明,朕问你,那个叶祖洽的学问如何?”
“状元学问自然是好的。”石越笑道,“文章写得最是不错。”
“那你看看这几篇策论。”皇帝说着随手递给他几篇策论。
石越接过来看时,见里面尽是慷慨激昂之语,文辞激切,都是些鼓吹变法,采取强硬政策推行的话语。也不知道是谁的,只好小心翼翼的说道:“这几篇文章写得极好,不过作者似乎年纪尚轻。”
“写这些策论的也是个进士出身,是王丞相的爱子。”皇帝笑道。
“王雱王元泽?”石越吃惊的问道。
“不错,石卿认识他?”
“臣并不认识王雱,只是听说过他的一些传闻。”石越笑道,他无意就此得罪王安石,心里早就有了主意。
“噢,有什么传闻?”皇帝好奇的问道,这时候石越才可以看到皇帝始终也是个年轻人。
“听说王雱小的时候,有个客人把一只鹿和一只獐关在笼子里送给王丞相,恰好王雱也在旁边,客人因问道,哪一只是鹿哪一只獐……”
“那王雱如何回答?”皇帝对这些小故事显然很有兴趣。
“王雱回答,鹿旁边的是獐,獐旁边的是鹿。”石越笑道。
“哈哈……这个王雱,倒真有几分聪明才情。”皇帝见他回答得如此狡狯,不禁开怀大笑。
“臣听闻王雱自小便有神童之名,一生不肯做小官。皇上若要用他,还须宠以馆阁之职。”石越这是顺水人情。
※※※
戴楼门旁边张八家园宅正店,是汴京里数得着的七十二家酒楼之一,门外依例是彩楼欢门,此时天色已晚,灯烛荧煌,然而客人依然不少。张八家的掌柜张有福乐呵呵站在柜台前招呼着客人,茶博士和酒博士穿梭往来,忙得不可开交。
张有福眼见一个穿着绿色锦袍,身材高大的少年公子走进店来,身后跟着一个十二三岁,穿着一件黑色袍子,眼睛透着灵光的小书僮,他那是几十年的眼睛,特毒,一眼就看出这主仆二人气度不凡,连忙亲自迎了出来,招呼道:“这位公子,可是第一回来小店?小二的,楼上上等雅座一间侍伺——”
那个小书僮眨了眨眼睛,稚气未脱的笑问:“掌柜的,你怎么知道我们要的是雅座?”
“哟,你看看,小兄弟,你家公子这气质,小的还能有认错的吗?”张有福乐呵呵的说道,眼光往这个青年的腰间无意思的瞟了一眼,几乎吓了一跳——金鱼袋!
这戴楼门边不比景灵宫那边的长庆楼,也不比州桥、土市子、潘楼街,那些地方官宦云集,别说金鱼袋,就是亲王侯爵、宰执大臣,也有光顾的。他这个张八家地处开封城西南,位置略偏了一点,来个金鱼袋,就是个大官了。而且这个公子还如此年轻,不过二十来岁,定是哪家亲王勋贵子弟,否则不能有这个恩宠。当下巴结得更是殷勤。
那个青年对他的殷勤只是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