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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走去,大声道:“快点找饭馆吧,我都饿坏了!再找不到饭馆儿,你信不信我把你直接吃了!”
我不敢停留,拉着他一路走出了镇子。
镇子外头是一望无垠的田野,黑乎乎的一大片,什么也看不清,只遥遥瞧见,田埂的另一头,稀稀落落有几处农户。昏暗摇曳的灯光从那些屋子里透出来,从漆黑的田野上看过去,就好像苍穹上的星子一样。
我们就这样一路走着,谁也不说话。
可我知道,自从他去了次药铺,他就走得很心不在焉。好几次,他都不小心走到了路旁的沟渠里去。
我的肚子饿得要命。我一边走,一边琢磨着寻个话题和他说说,也好不用老是想着自己的肚皮。
正想着,不知何处的野狗突然扯嗓叫了一声,吓我一大跳。
随后,我听到我的肚子也跟着叫了一声,在静谧的夜晚听上去格外的响亮清脆。
他停住脚步,侧头看着我。
我不好意思地挠挠头。
这一动,肚子又不争气地叫了一声。
这一回,不仅响亮,那叫声还似乎转了个调,好像是人家戏文里最后一个铿锵有力的尾音。
他静静听着,突然转身,开始往田埂远处的农户走了过去。
我连忙跟在他身后。
“你是要去问农户买吃的吗?”
“我没钱。”他静静回我。
我吃了一惊,道:“我们没钱,问人家要东西吃,人家会给我们吃吗?”
他没有再接话,径直往前走。
我们终于来到了一户农家门口。可能这个地方有流寇的关系,农户家的院子,用荆棘扎了高高的篱笆,甚难攀爬的样子。
他将我推在暗处。
我甚为不满地拉住他。
他叹了口气,道:“你穿着丝绸衣裳。”
我想起那个粥摊女人讥笑我的模样,不由讪讪缩了手。
他已经转身去敲门。
不知为何,那敲门声,在黑夜里,听着十分的凄凉。
许久之后,有人开门了。
我在暗处,只看到白光一闪。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瞧,才发现是个三十来岁的男子,一手半举,在胸口横着把镰刀,神色十分戒备。
那在漆黑之中明晃晃的一星亮光,就是他手里的镰刀。
我悄悄伸手,拔出自己的匕首。
“想惹事的话最好滚远点。”他甚是无礼地大声道。
我心道,果然是流寇出没的关系,这里的农户都异常警惕。
阮双站得笔直,说了几句话。
可是他还没有讲完,那个男子就伸手,将他往外一推。
“抢不到就来讨?”那个男子呸了一口,“有多远滚多远。”
说完,就重重把门关了。
门风飘起,吹了吹阮双的额前长发。他缓缓伸手,抹去溅在脸上的唾沫。然后,他在原地默默站了一会儿,便走到我面前,淡淡道:“我们去下一家。”
我咬了咬唇,站起来朝他道:“我已经不饿了。”
他看都不看我,直接转身往不远处另一家农户走去。
“我真的已经不饿了。”我跟在他身后,继续坚持道。
他还是不睬我。
我上去拉住他的手,将它放在自己的肚子上。然后我往肚子里吸了一口气,将肚子鼓起来,道:“你摸摸,我还很饱呢。”
他沉下脸来看我。
然后他突然将手握成一个拳,往我肚子上狠狠打了一记。
又快又准。
我猝不及防大叫一声,那一口肚子里鼓起来的气也自然泄了。
他已经转身走得很远了。
我只听到我的肚子,又婉转而嘹亮地唱了半支曲子。
我昨晚明明吃过三个馒头了,为什么今天晚上又会饿呢?
我叹了口气,垂头丧气跟在他的后面走。
我们接连敲了几户人家,都没有什么用。
去年收成不太好,又有流寇,家家户户都是拮据得很。
我身为人君,甚感惭愧。
每一次敲门,我均是蹲在暗处,看着他。
无论别人说什么话,他的神色一直是淡淡的,就好象是宁静的湖水,任由碎石乱入,始终不起一丝波澜。
看到最后我低头,用手指抠地上的土。
才开春,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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