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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凶险,像一头蠢蠢欲动的狼。
狼人的旁边坐着一只狐狸。这是一个穿着血红色皮衣的欧洲女子,油光可鉴的西瓜头盖着一张精致如布娃娃的脸。可那苍白的脸颊,深紫的眼影,鲜红的嘴唇却仿佛来自地狱的魔女一样。她神情冷漠,可是又好像对街头每个人的一举一动都了如指掌。我只是瞥了一眼,他们那可怕怪异的眼神震慑人心,我觉得浑身掉入了西伯利亚的冰窟。
“嘟,嘟……”身后的车子在催我们快点开走。尼玛达娃对我招招手,“晚上见喔。”
“玩的愉快!”我温和地对她笑笑。
“你不觉得那几个欧洲人很古怪吗?”珍妮用手在我发呆的眼前晃了晃。
“是,是有点怪。我总感觉有点不对劲……”
“我收到一条小道消息,你想听吗?”
“是什么?”
“有人说是越狱的刘家生杀死了大头富翁。”
“怎么可能呢?”我把头往窗外靠,让凛冽的风把我吹得清醒一点。
“我无法肯定,因为凶手的手段实在太高明了。警方根本就找不出蛛丝马迹,说的玄点,简直不是人类下的手。”
“肯定不是刘家生,”我有点义气用事地说,“那拉巴穷达的死亡不是在刘家生案发之前吗?”
“错。”珍妮否定了我的观点,试想一下,“如果拉巴穷达也是刘家生杀的呢?只是刘家生的手段太高明,所以当时被他幸运地逃跑。”
“这简直是胡说八道嘛。”我愤怒地说,“刘家生明明是个好人,他如果作案技巧那么高,他为什么又要在摄像头前那么不顾忌暴露身份地用火焰枪烧死了那么多个人?”
“你说的也有道理。”珍妮点点头,“看来我们只有找到刘家生本人才能弄清事情真相。”
“我看还是看警方的消息吧,我晚上可以叫尼玛达娃打个电话问问格烈警官,他是特别刑事案件调查组的组长,这几起案件也都在他的管辖范围之类。”车子到了香格里拉饭店,我拉开了车门下去。
“好的,你一有风吹草动就要记得联系我。”珍妮吻了我的脸一下,“谢谢你,我亲爱的摄影师。”
十六
人固有一死,或轻如鸿毛,或重如泰山。
一模一样的死法,拉巴穷达与丹增国钦的丧事却是天壤之别。
从布达拉宫偷走孔雀石想给父亲辟邪的孝子拉巴穷达让我想起了中国诗人唐伯虎的一首祝寿诗,“生来儿子都是贼;偷来蟠桃献至亲”。可惜孔雀石却害得拉巴穷达家破人亡。而大头富翁这边却有点像是国产的肥皂剧,儿孙满堂,妻妾成群的大家族敲锣打鼓地把大头富翁的遗体送往雪山上的天葬场去后就发生了不可开交的财产争夺战。
大头富翁由于死的突然,并没有留下只言词组。而那些房产啊,商店啊,财宝啊是如此难以计算,于是家族宗老们决定通通由拍卖行拍卖换成现金,然后每个老婆儿子拿一份散伙走人。这个有点荒唐的念头竟然出人意外地得到了全部亲属的赞同,于是就上演了西藏群佩拍卖行里的精彩一幕。
拍卖遗产的那一天我和珍妮一起去了。因为她电视台获得了现场转播权。
尼玛达娃也去了,因为她的德国客人里有许多人对这项拍卖怀有不可告人的浓厚秘密。她必须陪着她的客人顺便充当翻译。
格烈警官也带领许多警察到场,一是为了保护那些被拍卖的价值连城的珠宝,二是小道传闻其实是大头富翁的妻妾们争风吃醋,用了一种不知名的毒药毒死了大头好早日分享用之不竭的遗产。格烈见过类似的情况,由于这一系列的死亡案件都如此蹊跷,他也亲自到拍卖行密切关注事态发展,也许他自己还能碰个运气廉价拍到一个钟意的宝贝呢。
坐在我旁边的是一个白发苍苍的德国老人,我猜他有60岁,他却以欧洲人特有的风度告诉我他已经八十岁了。他叫Alfred Schmied,是德国柏林大学研究东方文化的博士生导师。我和学富五车的他谈的颇来,也彼此交换了些佛教与基督教的分别和类同,我们的讨论结果可以用一个成语来概括:殊途同归。
坐在我前面的是一对德国男女,也就是那天在车窗惊鸿一瞥看到的狼人和狐狸。不过今天他们打扮得焕然一新,有说有笑,男的温文尔雅,女的天真烂漫,或许那天我心境不好而导致对他们产生了不好的偏见吧。尼玛达娃告诉我他们叫Peter Hofmann和Elly Hess,旅游护照上显示他们是德国一家著名珠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