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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太皇太后大怒,“除了选秀与赐婚,我从未听说过皇帝身边的妃嫔是这样挑的!不要说妃嫔,就是宫里随随便便一个宫女,都是接着选宫人的规矩选上来的!你当年如何进的宫,难道不是圣旨指婚,你方为先帝侧室吗?你指的人?你去查查东穆律例,有没有太后指人,旨意未行,礼仪未举,便行苟且之事的!你这心,也太急了些吧!”
曹太后终于忍不住掉下泪来,要是先帝在,估计还能心软一二,谢太皇太后此生,落泪的次数屈指可数,她平生最看不上的也是动不动哭天抹泪的女人,谢太皇太后脸色愈发冷沉。
元宁帝连忙为母亲分担,祈求道,“皇祖母,千错万错都是朕的错!我,我,我跟萱妹妹也是情投意合。”
“情投意合?”谢太皇太后道,“你们是有媒还是有聘,就敢说情投意合?萱妹妹是谁?宫里哪个妃嫔,还是你的皇后改姓曹了!”
元宁帝连忙道,“皇祖母,萱妹妹并无觊觎后位之意,她,她做一妃位既可。”
谢太皇太后冷笑,“呵,原来位分都商量好了!自来未曾立后,哪得选妃!就是选妃!向来是清白人家的清白女子,这样淫乱宫闱的贱人,她也配入宫!你的先生们是如何教导你的!你知不知道,那是臣子之女!你堂堂一国之君,就是如此纵情忘礼,肆意胡为的吗!”
接着又问曹太后,“你曹家的闺女,就这般下贱。”
谢太皇太后这话难听,但世上比谢太皇太后这话难听的多的是。关键是,谢太皇太后发作时的那种气势,直接就把曹太后吓瘫了,元宁帝也是脸色惨白。他觉着,他是皇帝,纳一妃嫔,不算大事,却不想,皇祖母会发这般大的火。
谢太皇太后直接道,“我不想在宫里再看到曹氏女,也不想再看到任何曹家人进宫!这让我觉着,肮脏,恶心!”
元宁帝急声道,“皇祖母,错都在朕!”
“的确在你!你有没有想过,帝王是什么?帝王的权柄,一样是有约束的!你以为,身为帝王就能随便宠幸外臣之女么?那以后除了曹氏这等下贱家族,哪个正经人家的诰命还敢带女孩儿进宫请安!如果是个外臣之女便可侍君,那还要选秀,还要规矩做什么?你父亲,你祖父,你曾祖父,就是太祖皇帝,他们都不如你,因为,他们都没有你这样的本领!”
元宁帝被斥的,脸白若纸,头都不敢抬一下。
当天,元宁帝被禁足,曹太后被送回寿康宫,待她回寿康宫一看,寿康宫上上下下,没一个她认识的,尽皆换了新人。曹太后终于受不住此等打击,当下眼前一黑,厥了过去。
谢太皇太后当天就宣内阁进宫,削了曹家爵位,曹斌连降五品,贬其官职,连带曹夫人,革其诰命,亦不准再入宫闱,至于曹萱,非但永世不得入宫,谢太皇太后直接给她寻了个好去处,静心庵落发为尼!
人都说,天子一怒,血流飘杵。
东穆国的天子们,不常发怒,倒是谢太皇太后一怒,朝中内外皆惊。监察院左都御史钟御史不明其故,他又是御史头子,这不明不白的削了曹家爵位,总得有个说法吧,钟御史胆子很足,去跟内阁要说法。毕竟,削爵不是小事。
殊不知,韦相也正是倒霉的时候,因为,小皇帝不妥当,谢太皇太后都是寻他说话的。元宁帝这事儿,谢太皇太后要削曹家爵位,自然要经内阁,这事儿本就瞒不过韦相。韦相一辈子做学问的人,最讲究规矩礼法,听得元宁帝与曹氏女此事,也是大为皱眉,谢太皇太后还问他,“当初你为先帝师,把先帝教的明明白白。今为一样教导皇帝,怎么连这样男女大防的规矩都没教会他!”
韦相真是哑巴吃黄连,他如何是没教呢,男女大防什么的,还用教么?是人就应该知道的啊!而且,礼记什么的,他全本都给元宁帝讲过的啊!但,就如元宁帝跟曹氏女这事儿,谢太皇太后只能去收拾曹家一样,元宁帝有了不是,谢太皇太后要问罪的,首先就是他这个帝师了。事实摆眼前,皇帝学生不争气,韦相也只得自陈不是。谢太皇太后叹道,“当年先帝为他,费尽心思,用心良苦。先帝为何要给他赐婚柳家,韦相也是明白的。自我嫁与仁宗皇帝,先帝他们这一辈的兄弟,都是年过十七才成的亲。那会儿,也不是我与仁宗皇帝不急着抱孙子。男子十六,精水始固。为他们身子着想,方令他们婚事都是晚一些的。皇帝这里,我一样的用心,但他毕竟是一国之君,不同他人,以后是要担一国重任的,故而,将他大婚礼放到十六岁上。这些道理,我从没瞒过韦相。”
韦相听着,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