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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轻轻地笑出了声,一边笑一边回眸瞟了瞟身边莫明所以的梁殊,语气悠然:“此等妙手丹青,也只德才兼备如梁相者才能与其相得益彰。”
梁殊听著这句赞美的话,不知为何心里头却觉得十分不舒服,表面上笑容丝毫不变:“王爷谬赞!”面前这位王爷与其他封王的皇子可大不相同,萧怀瑜幼年时曾落过水,沾过毒,後来虽然治了个七好八好,可一直病怏怏的,皇位自然轮不上他沾边儿。但是,当今圣上却对这个儿子宠爱非常,自幼千依百顺,如今长大成人,也是睁只眼闭只眼地任他做个逍遥王爷,更有那太子念著生母早亡,对同胞弟弟愈加关爱,兼之他因身体之故不可能继承皇位,又始终超然脱俗,从不参与皇子间的夺位纷争,兄弟们自也不与他为难。故而萧怀瑜在朝中虽无实权,却也没人敢真正得罪了他。
宾主互相谦让一番,依次就坐,萧怀瑜身份尊贵,与梁殊分坐主位,底下官员按官阶大小列排。临门靠墙角处放了三张檀木椅,上首坐著的正是新科状元、画坛俊秀姜澧,中间乃榜眼苏清岚,最末位却空著。梁殊瞧那空位著实刺眼,忍不住问道:“凌探花呢?”
一名长相周正的相府小厮忙道:“禀相爷,凌探花……”他顿了顿,突然发现这话不太好回,说那事儿未免有污在座诸位贵人的清耳,得挑个文雅些的词儿才成。
还没想完,却听耳边一道清脆的声音不急不躁缓缓响起,语气里带著些不易为人所查的揶揄之意:“相爷少待,卑职来了。”
厅门口站定一人,红色的官袍套在身上略显宽大,颈项修长,肤色微黄,嘴唇却是淡淡的、历尽尘世沧桑般泛著隐隐的浅白,鼻梁不算高,偏偏一双桃花眼儿左顾右盼,神采飞扬,只那麽似笑非笑地站得笔直,厅中每一个人却都觉得那双眼睛注视的正是自己。
萧怀瑜手捧茶盅,垂眸瞧著碧绿的茶水中晃晃悠悠映出黑黑的人影,心下越发好笑,似乎已经猜到了那人将要出口的惊人之语。
果然,那家夥是绝对不会让人失望的,只见他双手抱拳弯腰作揖,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说道:“相爷恕罪,卑职日前喜贪腹欲,一不小心,吃得太多,以至上下难通,这个……”他的话还没说完,榜眼苏清岚突然重重地咳嗽一声,脸上露出啼笑皆非的表情。
那人顿了顿,眸光溜溜一转,仿佛并不明白苏清岚为什麽咳嗽,很快又迅速地开了口:“适才王爷刚至,卑职却突然觉得腹中翻江倒海,疼痛难忍,卑职纵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让王爷与相爷闻著那五谷杂粮之气,所以先行寻个地方……”停了停,将底下短短的话说得字正腔圆:“出恭!”紧接著又道:“请王爷、相爷恕罪。”
厅中一时沈默,连厅外侍立的仆役家丁们也一个个目瞪口呆,面露惊愕之色。苏清岚头痛地闭了闭眼,暗想这死小子的脾气怎麽也不改改,明明不是那放荡的性子,却偏偏……
梁殊脸色有些发青,碍著瑜王在场不便发作,只狠狠瞪了那探花一眼,暗道好你个凌文湖,本相寿诞吉时,你居然说什麽出恭来凭添晦气,少不得本相要好好给你回份大礼。
萧怀瑜有意无意间扬了扬眉,目光淡淡的,不带一丝温度地扫过梁殊,突然将手中的茶盅搁在案上,笑道:“人有三急,也算事出有因,探花郎何罪之有,进来坐吧!”
此话一出,厅里面每个人都知道瑜王存心偏袒,梁殊脸上的笑容随後又起,连连道:“甚是甚是,凌探花进来坐吧!来人,给凌大人上茶。”
厅上众人不约而同全都松了口气,连外头的奴仆家丁们也露出侥幸的表情,独有那险些惹祸的凌文湖,非但未觉半分紧张,反而施施然走到自己的椅子旁,悠悠哉哉地坐下,似乎觉得正襟危坐相当不舒服,竟然不管不顾,当众左腿上抬,轻轻巧巧地搁在右腿上,二郎腿翘得怡然自得。
梁殊只当没看见,和萧怀瑜一句一句聊得投机,心里暗自打著主意。这小探花行事太过放肆,纵然双手梅花篆举世无双,可如此不知轻重之人留在身边也没多大用处。改日寻他个短处,奏请圣上发落,让他在大牢里“出恭”去吧!
萧怀瑜不是神,猜不到梁殊这时候在想些什麽,但他对这位丞相睚眦必报的个性十分清楚……轻轻叹了口气,虽然不想搀和进去,可小湖的事情自己又怎会袖手旁观。
他把眼光调向凌文湖,那家夥眯著眼,身体散了架般靠向椅背,苏清岚正在和他说著什麽,他却是嘴角微勾,双唇动都不动,脸上的表情七分不耐还带著三分的……嘲弄。
萧怀瑜突然觉得心下一凉,莫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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