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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鼓,响声震天,这一路上过去酒楼茶馆,秦楼楚馆,赌场戏院多不胜数。要是到了晚上,这夜色里可就更加撩人了,西街有家了不得的青楼,那花魁可是个响当当的绝色美人,诗词歌赋,无一不精,连今年的新科状元也都拜倒在那石榴裙下。
这东街嘛,有家南馆。南馆是什么东西,说起来这也是从王公贵族里流传出来的新奇玩法,男色当前,有时候比那女色还要来得艳丽几分。轻浅南馆是长安城里最大的南馆,至于为何叫轻浅二字,大概是卖入南馆为妓的人都是些命轻福浅的。
玉琴是轻浅南馆里的小倌,他小时候生了场重病,爹娘都以为养不活了,就随随便便丢在哪个坟堆子边,等着他自生自灭。后来他又活了过来,被人给救了。他还记得他当时对着那个人磕了好几个头,哪知道那人转手就把他给卖进南馆。
玉琴开始也哭也闹,后来就什么也不说了。他样子长得好看极了,琴也弹得好,但却不是红牌,他不会说些好听吉祥话,逢着偶尔哪天达官显贵找上门来也能给别人生生无趣走了。但老鸨还是看在他样子好看的份儿上,没有将他贬到底层去接那粗鲁龌龊的客人。所以他还是挺感激老鸨的。
玉琴是个老好人,遇见有钱有权的客人也不知道争,所以他的人缘也还不错,他吃亏得多,即便有人看他不顺眼,也没不顺眼到非要弄死他的地步。玉琴一天一天地攒着自己的小钱,希望有一天能为自己赎身,到时候他可以到偏远的地方去当个教书先生,反正他也识得几个字,那里没人能认出他来。
轻浅南馆里没有清倌,但每个人都识书会字,卖艺是卖身的保障,只有学艺精了,买身才能买个好价钱。
天色将晚,轻浅南馆已经掌了灯,渐渐热闹起来,小倌们换上轻薄的纱衣招待客人,喧哗声此起彼伏。
那公子一身浅黄色大袖交领长袍,外着一件白纱对襟直领大袖褙子,袖口处镶嵌着金丝线刺绣宽边,手中拿着一把折扇,有以下没一下的落在手心里,敲着。
他一进来就有人迎上来,老鸨以前也是这里出了名的小倌,后来攒了钱把这南馆买下来,继续干着压榨奴役人的差事。他已经有了些老态,即便那粉扑得好似刷墙,也遮不住那眼角微微的鱼尾纹。但他也的确是一个有本事的人,那么大年纪,却还活着的小倌并不多。
“常公子来了,是不是还要束香伺候?我这就差人将束香叫下来。”
常玄将扇子唰的一声展开,“不必了,爷自己上去找人。”
说罢他便自顾自地上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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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琴,上次束香叫你去取的衣服赶紧着送过去,若是去晚了半分,耽误了他的好事就又有你受的了!”来传话的人丢下这句话就走了,脸也没有露个。
玉琴从柜子里取出那件上好的云纱衣,仔细叠起来,用青布盖住,又用手托着出了门去。
他低着头,托着那金贵的衣服。若不是他的穿着打扮虽然不及这南馆里的其他小倌,却怎么也看得出来不是寻常小厮。他迈着步子,一小步一小步的走着,看上去秀气又斯文,再加上那如纱似的单薄淡青色长衣,和走过时带起风中淡淡的脂粉味儿,看上去无端撩人。
常玄看着这个在自己面前走过的人,低着头,目不斜视,自顾自的往前走,仿佛那手里的东西,是多金贵的事物。他在南馆里来的次数不算少,什么时候竟然看见过这等人的。
他起了玩弄的心思,“站住!”
玉琴硬生生刹住脚,也不做别的动作,只是战战兢兢的立在那里。
常玄看着他,心道这个人怎么那么不开窍?寻常人看见他这打扮,怎么着也得主动上前问候两句,何况还是在这卖笑的南馆里。
“过来。”
玉琴也不知怎么的,在他的目光下,如芒刺在背。但丝毫不敢武逆,乖顺的走了过去。
常玄将扇子合拢,有以下没一下地往手心里敲着,发出闷闷的声响。周围热热闹闹,时不时地有人经过。调笑着的,撒着娇的,连吹过走廊的风,都泛着湿湿的热气。
“你是这南馆里的小倌?”
那语气里的轻佻意味,自然没有漏过玉琴的耳朵。
“是。”玉琴将头埋得更低,不知道是不是愤怒或者羞耻在作祟,耳根都抹上了一层淡红色。
对方嗤笑了声,既然在这里混,哪个不是成精的角色,别的不消说,那勾引人的本事这世间又有多少人赶得上。
“爷可是这南馆里的客人,这一点你应当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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