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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夫妻,自然该恩爱相随。父亲走了,母亲陪了一同上路也是情理之中。”“你们要让我陪葬?”盛老夫人便是再不喜她,五年相处,也不该狠心至此啊。何况此事内情,她到此时还是一知半解。“母亲正解。”盛子实点头。“你们这是草菅人命!”她犯了朝廷哪条王法?盛家竟然敢这般动用私刑。
“草菅人命?你死都死了,还有谁会追究。你放心,等你‘因忧思成疾,暴病而亡后。’我一定会好好‘关照’外祖一家的。宋家,书香门第,我听说母亲长兄家的女儿明年便要及笄了。
儿子会求了祖母,让祖母使人去宋家提亲,等母亲和父亲孝期过后,儿子自会风光迎娶宋家姑娘。想来儿子也娶个宋家姑娘,母亲便是下了黄泉,也能安心了。”
宋锦瑜白着一张脸摇头,心中已顾不得再追究盛家是不是草菅人命。“不要,子实,我家妍儿已经定了亲事,你不要胡闹。”宋妍是宋家的嫡长孙女,早在两年前便定了亲事,只等宋妍及笄后便会商量嫁娶。此时盛子实若真的派人去求亲,无疑是让外人诟病宋妍的清誉。若是被男方知晓,这门亲事恐怕便危险了。
“母亲真真可笑,不担忧自己的小命,反倒去担心令侄女的婚事。你家妍儿……
宋锦瑜,你嫁进盛家五年,也没当自己是盛家人。你这性子,活该早死……我只是在你临死之前来看看你的狼狈相。你没几天好活了,小叔叔归家的当日,便是你的死期,你还是多念几遍经文,祈求你来生投生个好人家吧。
你便是至死也在记恨祖母吧。其实大可不必,祖母便是再厌恶你,再恨你命硬克死了父亲,也不至于要了你的小命。至于你为何而死?
你还是下去问阎王老爷吧。宋锦瑜,你以为你能坐上将军夫人的宝座,便能取代我母亲的位置,做梦。我便让你至死都做个糊涂鬼。”“盛子实。是你做了手脚?”宋锦瑜气极质问。“你没机会知道了……宋锦瑜,你真是个笑话。”
盛子实走了,同时带走的还有宋锦瑜最后的一点希望。
她知道自己死期将近,盛子实那人平日里话虽不多,可他说过的句,却是句句实言。她的几个心腹丫头自从那****被送回院子,便不知所踪,便是连个回宋家替她传信的人也没有,诺大一个院子,只她一人。一日三餐,婆子也皆是敷衍了事,菜是剩的,汤是冷的,有几次她甚至听婆子们抱怨,说这饭进了她的肚子也是浪费。
宋锦瑜苦笑。
其实便是有心腹丫头在,便是顺利将消息送回宋家。
她的母亲,那个高高在上的老妇人,恐怕也会半眯了眼睛,一幅语重心长的回她。‘即然嫁进盛氏,你便是盛家人了,盛家叫你生,你便生,盛家既然叫你死,你便该死。’最后道一句‘一切皆是命’最终以一句阿弥陀佛做为结语。
所以,她没有活路了。宋锦瑜不知道死囚会如何度过自己最后的几日,或是好酒好菜填饱肚子,或是怨天尤人,抑或哭爹喊娘的。她即没有好酒好菜,也不会怨天尤人,更没有爹娘可让她哭诉。她只是安静的呆在自己的院子里,静静的等着盛家四公子归家,带着她那成亲当晚见过一面的夫君的尸骨。
这一日终于还是来了,梦中的一切让宋锦瑜便是沉睡时,身子也在轻轻战栗着。白荷见此,又小心的给宋锦瑜加了一层锦被。
到了庙中,已近傍晚。
宋锦瑜被白荷搀扶着下车,一路噩梦,梦中那些张牙舞爪的身形便如修罗恶鬼。以至她如今看到自己的嫡母,竟然也有了几分亲切。
那个被婆子丫头簇拥着,一身雍容华贵衣裙的便是宋夫人,她的嫡母。
“母亲。”宋锦瑜柔声唤道。宋夫人韩氏闻言侧目,见到宋锦瑜的模样眉头几不可见的蹙了蹙,随后轻声道。“伤口可好些了?”
“已经不疼了,多谢母亲关心。”宋锦瑜毕恭毕敬的回应。
韩氏点点头。“那便好,郎中说只是擦破了层皮,并不严重。你五妹也受了惊,此时正在车中睡着。你先让白荷扶着去客房吧,一会我让丫头把晚膳送去你房里。我们明日再去大殿祈福。”
朝氏一迭声的交待道。
“是。”宋锦瑜乖巧的应着,随后由白荷扶着,跟了婆子前往客院,一切的景致即熟悉又陌生。她到此时还是辩不清这是不是一场梦。她记得自己该是死了,死在她二十岁那年,死因?想到盛子实的话,宋锦瑜周身不由得周身一寒。
难道,她的死不是盛老夫人授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