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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要望清楚了,“五”字底下还是个“两”字,还是个“钱”字,还是个“吊”字?仔细一望,是“命金五十两”。“呃,呃咳!”小二吓了一大跳。可要死啊!烧起来啦?算个命,看个相,要五十两啊?恐怕是先生一时大意,写错了,我要来提醒他下子哪:“先生。”“小二。”“你先生招牌上的命金,“五”字底下是个什么字啊?”“五十两。”可要死啊!没有错啊,是五十两啊。“先生,我看你最好拿支笔来,把它改下子”“改什么?”“这个‘五十两’我看用不得。最好改成个‘五吊’。”“为什么?”“你闹了玩哩,太爷啊,命金五十两,哪个有这么大的家私来算命啊?”“喏,这你就不懂了,你可晓得先生的腹中……”“不错哎,你的本事再大,人家不得肯拿五十两来算命哎!你不要多心,你的心太黑了。你不要以为五吊钱少哎,人家说的,碎屑芝麻还胀死人哩!一个不多,十个许多哎。你玩上五十两,恐怕你冲三天都冲不到一个命!”“啊!”“哎!” 吴加亮把他望望:可要死啊!你这个小伙开口就不吉利啊!我想今天就冲进卢府算命哩,你说我三天都冲不到一个命。“你可曾望见我招牌的旁边还有小字哪。”欢迎光临指导“噢,还有小字哩。不错,不错,我来望望看。——‘如犯三等者分文不取’。——哎,请问先生,你这个上头写的‘如犯三等者分文不取’是哪三等?”“第一,有牢狱之灾的分文不取。”“唔。”“第二,家破人亡的分文不取。”“唔。”“第三,有杀身之祸的也分文不取。”“呃咳!”要死!这个促狭了,这三条人家一条也不情愿有哎,情愿给五十两,只要一条没得。“好的,先生,小人我不过是说了玩玩的,劝你也劝不醒。你的定要五十两嘛,你就只好上街去冲冲了。”“且慢,我想问你一件事。”“好的,先生,只要是小人我晓得的,我都告诉你。什么事?”“出了你家店门,往左边走不多远,前头可是有一条四牌坊巷?”“哎,不错,是四牌坊巷。”“四牌坊巷里头就是姓卢的一家住吧?”“唔,不错。噢,啊咦喂,我的太爷妈妈,我有数了,有数了!怪不道你在上头写五十两的,你大概是想到卢府上去混几文,去代卢俊义算命?”“那也不一定。”“不要不一定了。太爷哎,真人面前就不要说假话了,我这个人最怕人说话兜圈子。不过呐,先生,我把个底给你,你不要想钱想疯了。比如,我这是说了玩的话,你还不要来气。比如你住在我们店里头,忽然得了个急病,身上分文没有,你去求卢员外 济你,不要说是五十两,你就是要五百两,他都肯拿出来给你。你去给他算命,你不要说是要五十现两,你哪怕倒贴他五十两,恐怕他都不行!我就怕你去给卢员外算命,一文钱都弄不到。”“这是为什么?”“为什么啊,你不晓得卢员外的脾气,我们本地的人都晓得,他最恨你们这一行。”“为什么恨我们这一行?”“他说江湖上的算命先生全是假的,全是瞎说。不但他不相信,他家府上上上下下,里里外外,连烧火打杂的、妈子、丫头,都不许他们算命。我告诉你,你跑了去不要说是代卢俊义算命了,想进他家的门都别想进!”“啊——!”“哎!你不要望着我喊哎,望着我喊没得用哎。我劝你就不要想吃这个没核枣子了。没得心思想!”“这也不一定。我只不过是问问看。”“好的,既然你是问问看的,那就随你了。你可以先到他家门口去转转看,如果今儿你能进卢府,他能叫你代他算命,喏,把我小二的名字倒过来写!”“好,好的。”“你老人家就上街去了?”“我上街去走走逛逛。”“莫忙,我先问你下子。你先生的中饭可回来吃?”“这个就到时候再说了,时间来得及嘛,我就回来吃,来不及嘛,我就在外头随便买点什么东西吃吃。”“不要紧哎!先生!我不过问你下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们店里都有得吃。我们店里是流水饭哎,什么时候都有得吃。不过早点个吃有好菜,迟了恐怕好菜就没有了。”“好的,你不要等我,回头再说。”“噢,你老人家好走。”吴加亮望着李逵一声招呼:“道童,随了。”“呜哇——!”李爷爷扛着软招牌,跟随吴加亮出去了。戴宗、时迁在家等候消息。
两个人出了吴四房客栈向左走不多远,前头就是四牌坊巷。进了四牌坊巷,再一望,果然有并排七所住宅。到底是百万富翁,不但房子好,这条巷子也宽敞极了,地下全是由白矾石铺的,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吴加亮故意私愤嗓子提高了:“道童!随了!”李爷爷也就跟着他尽嗓子抽:“呜哇——!”恨不能一声就把里头的卢俊义喊出来。吴加亮喊了两声之后,门里没得动静。心里有话:今天恐怕是不行了。不要紧,要得功夫深,铁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