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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书生冷笑道:“我是谁?问得好!”
郑愿道:“我们无冤无仇,你抓我干什么?”
青衫书生道:‘’我没有抓你,你随时都可以走,我决不拦你。”
只可惜郑愿连手指头动一下都困难,哪里还走得了呢?
郑愿轻轻一叹,闭上了眼睛,轻声道:“你是深深?”
他已猜出来了,她是花深深,也只可能是花深深。
青衫书生的声音已经哽咽了:“不错,我是花深深。”
郑愿眼睛闭得更紧了;“深深,我是个王八蛋,你还是回家吧!”
他实在没脸见她,连看她的勇气也没有了。
花深深狠狠打了他两个耳光,哭骂道;“我回家?我能回到哪里去?你这没良心的,你害得我连家都没有了!”
郑愿心神大震,猛地睁开了眼睛:“出什么事了?”
花深深又抽了他两下耳光,哭道:“我爹把我赶出来了!呜呜…·你让我怎么办?你说我怎么办?呜呜呜……”
郑愿急叫道:“深深,我娶你!”
花深深哇地放声痛哭起来,错伏在角落里,哭得撕心裂肺的。
郑愿也不知哪里来了力气,一下坐了起来,伸手去拉花深深,却被花深深在他右手背上狠狠咬了一口,咬得血迹斑斑的。
郑愿忍着痛,顾不得她拚命厮打,将她紧紧抱住,流着泪道:“对不起,深深,对不起,对不起……”
花深深已几近疯狂,郑愿肩上已被她咬破了好几处,身上也被抓得血肉模糊的,但郑愿没有阻止她。
车帘掀动,一个中年仆妇流着泪走进来,点中了花深深数处大穴,花深深浑身震动,渐渐软了下来。
外面响起了阿福沙哑的声音:“少爷,你莫负了三小姐,千万莫负了她。”
郑愿便咽道:‘“老兄,对不起,实在对不起。”
中年仆妇哭道:“少爷,三小姐今后就全靠你了,你若有半点对不起她,三小姐或许就活不成了,…··”
郑愿右手入怀,再抽出时,已闪起了一道极淡的亮光。
郑愿的左手无名指已悄然而落,鲜血狂涌而出,中年仆妇惊呼一声,连忙点了他腕上穴:“少爷,少爷你——”
阿福急叫道:“少爷怎么了?”
中年仆女道:“少爷他……他砍下了一根……一根手指!”
郑愿沉声道:“郑愿若负深深,有如此指!”
中年仆妇忽然跪下,嗑了个头:“谢谢少爷,我夫妇俩愿一生服伺少爷和三小姐。”
郑愿流泪道:“大嫂快起来,以后,你们就是深深和小弟的大哥大嫂。”
阿福在外大笑道:“好!”
大车疾驰。
花深深仍然昏迷不醒。
三天后,他们到了徐州杨楼,这里是阿福夫妇的老家。
老家虽已无亲人,但老屋还在,田园虽已荒芜,只要有人耕耘,终究还会有收获。
八月十五,桂子飘香,月华满地。
闹新房的客人们都已离开,到前厅去饮酒谈心去了。
阿福夫妇以长兄长嫂的身份陪着那些质朴善良的客人们。
新房里红烛高烧,喜娘也已唱过祝词,掩上门走了,花深深低头坐在床沿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郑愿默默看着她消瘦的脸儿,心里充满了内疚和侮痛。
他已经把她害惨了,无论他以后怎么努力也无法弥补万一。
中秋本是团圆的日子,今年的中秋,她若在洛阳,可能正和家人饮桂花酒、吃月饼、击鼓传花,现在她却已不再是花家的一员。
郑愿知道她又想家了。
他不知道该如何劝她,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甚至没有勇气面对她忧伤的眼睛。
他也不知道她还会不会有快乐,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看见她的笑脸。
他又不知道她不会不会原谅自己。
一杯又一杯酒浇入了愁肠,郑愿已有些醉意了。
他不禁又想了师父,已是风烛残年的师父,脾气暴躁但又古道热肠的师父,想到了疼他宠他的若若婆婆,想到他不辞而别对他们的打击。
他想到了宋捉鬼、老板娘、红石榴、马神龙、金蝶……想到了他认识的所有的人,他甚至想到了那许多他杀死的人。
他的酒已有十分了。
花深深从沉思中清醒过来时,郑愿已经酩酊大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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