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湿热了起来。
是,她还记得初见那个五岁小女孩的时候,她很瘦,瘦得仿佛风吹会倒,可是那一双圆滚滚明亮的大眼睛犹带泪光,却毫不畏惧地仰望着自己。
她喜欢她的勇气,虽然面对茫然未知的将来,神情难免充满恐惧,但她的大眼睛里仍旧盛满希望与勇敢的光亮。
婆婆……请您让我留在这儿干活好吗?我会乖,会勤快做事,而且我不会吃很多的……她清甜惑嫩的恳求仿佛还在耳边。
可是眼前的她已成祸害,跟二十几年前的……一样恶梦重演。
“祸水!你们统统都是红颜祸水,一次又次辜负我的心。”温老夫人宛如着魔般喃喃,心痛如绞。“我不该给你们机会……我早就知道的……”
“老夫人?”秋桐仰望着她,小脸满是泪痕。
“滚!”她狠下心来,咬牙切齿、神情冷酷地道:“趁我没有改变心意,号召差来将你这忘恩负义、丧德欺主的奴才给押入大牢之前,快滚!”
“我不走,宁死也不走……”她紧紧抱着温老夫人,泣不成声,哀哀恳求着。“秋桐要是走了,谁来伺候您老人家?老夫人……请您相信我,我真的没有背叛您……”
“老季!老季!”温老夫人嘶喊着。
“老夫人……”老季伯没有走远,他一直守在门外,闻声急急奔进来,撞见这幕时不禁呆了。
“把她给我拖出去!从此以后,不准她再踏进温府一步!”
“老夫人,求求您不要……请您相信我啊……”秋桐哭断肝肠,紧抱着她怎么也不肯放。
“秋桐是做错事了,但是真的没有背叛您……请您再给我一次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拖出去!”温老夫人厉喝。
“老夫人,请您再给秋桐一次机会……”
老季伯泪汪汪哀声求情。
“连你也想反抗我了吗?”温老夫人怒扫了他一眼。
老季伯顿时哑然无言,难过地低下头。“不……老季不敢……”
他欠老夫人的,也是一辈子还也还不完的啊。
临水大宅夜深人未静。
齐鸣凤披星戴月地赶回来,才一到家,便得知秋桐人已不见。
他当场大发雷霆,将宅中所有奴仆召至大厅。
于是此刻所有婢女仆人,包括大武和柱子全低头垂手,惊恐得连动也不敢动。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绷冰冷肃杀之气,没有人敢开口,也没有人敢抬头。
“我不是让你们看着她吗?,”齐鸣凤愠怒地环顾着四周,“嗯?”
所有人头垂得更低了。
齐鸣凤拳头死命钻得好紧好紧,一股前所未有的焦躁和心慌深深攫住了他,他几乎无法思考,不能呼吸。
她走了。
她还是走了……天杀的!他没准她走,她怎么能走?而且还给他来一个不告而别?
“公子……对不起。”大武嗫嚅开口,深深内疚。
她究竟有没有拿他的话当话听?那个笨蛋,难道就那么迫不及待要回去做牛做马吗?
还是她宁愿在温府为奴为婢,也不愿意做他的女人,享尽荣华富贵?
“大武,柱子。”他猛然转头,阴沉地注视着他俩。
“是!”大武紧张地答应。
“在!”柱子连腿肚都吓到抽筋了。
“备马。”他命令,眸光冷冷一闪。
“啊?”他俩一愣。
现在?都已经三更半夜了。
“我说备马,现在!”他知道她的行程,知道她的目的地,他要去把她捉回来!
“是。”大武和柱子火烧屁股般连忙冲出去。
见他俩难得手忙脚乱的模样,惹得其它奴仆忍不住有点想笑,却在瞥见主子凶狠阴郁的眼神时,又发抖着吞了回去。
片刻后,齐鸣凤跃身上马,奔驰出宅子。夜已深,路上行人未见半个,只有那高悬在天际的皎洁明月,幽幽映落着湖面,邻邻生光。
健健马蹄声踏碎了静谧的夜晚,也踏乱了一地月色。
马蹄翻飞如雷驰电,和一个瘦弱如孤魂般的纤细身影擦身而过……“吁!”齐鸣凤猛然警觉,急急勒住马,修长身形迅速跃落下来。
那个清冷瘦小的身影丝毫不觉,依旧麻木地跟枪前进。
没有方向,没有目的,没有思想……秋桐惨白的小脸面无表情,只是慢慢走着。
“秋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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