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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本人简直就是不得了的好。”一直以来,杨锦麟都把这段情谊当作是上天的眷顾和自己的福份,倍加珍惜。投桃报李,他对罗胜男一家的事也格外上心。难得回厦门探亲,妈妈特别为儿子准备的最爱,本来就不多,杨锦麟除了分些给农友们,最想孝敬的还是罗胜男一家。当年,这位老兄的入党申请书居然还是杨锦麟帮他完成的。
厦门的那次知青农友聚会,一段插曲,揭开了一段尘封几十年的旧事,以及背后隐藏着如此之深的政治背景。虽然,杨锦麟从未有过扎根的崇高思想,但八年社会最底层的摸爬滚打,宝贵青春年华的付出,试图脱胎换骨的改造,凡此种种,最终都无法摆脱政治污点、原罪的烙印。心目中的“ 幸运”“ 福份”原来竟是这等“ 不可告人”,生活对杨锦麟来说实在太苛刻了。
这一刻的感觉,仿佛一棵树在回忆自己的根须,大地是荒凉的,相信杨锦麟的内心也是无比荒凉。
随着同学大哥庄振典的叙述,杨锦麟试图重建当年的场景,像电影慢镜头那样,努力展现关键性的画面,直至定格在罗胜男仍没有答案的临终……见识了残酷,更见识了没有被扭曲的心灵,在心底里,杨锦麟情愿相信,罗胜男包括他的全家,对自己的关爱是纯粹也是最真实的。
罗胜男临终前依然一如既往地牵挂着“ 监视对象”庄振典和杨锦麟。杨锦麟却非常执拗,拒绝像其他下乡知青农友那样,“ 无时无刻不在眷恋着那一片红土壤”,而且从不掩饰。“ 日后有机会过去看看,一定要祭奠一下罗队长,好人一定会有好报的。”杨锦麟还是唏嘘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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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违的厦门,我回来了(1)
厦门大学之行——时事开讲
一、终点又回到起点,“ 撒尿都不朝那个方向”
和各地一样,为了返回出发的城市,厦门知青们也经历过静坐、绝食、爬火车、集体大逃亡等等。
被迫离开家庭,或是无奈地随波逐流,平时并不凸显的亲情,突然间在不知愁滋味的少年面前显得十二分深切,凄美异常,泛出逼人的亮度。
知青年代,每一次回城探亲,相聚是短暂的,离开才是永恒的主题,每一次回家其实都是一场生离,难舍难分。知青们自己最清楚,那时说起来是两头都有家,一边是非回去不可的现实的“ 窝”,一个是迫于无奈离开的故乡,两相交织却是极度的痛苦。城市、故乡厦门仿佛更加遥不可及,令知青们魂牵梦萦。
初来乍到农村,现实虽然已经显露出残酷、狰狞,而被自己的理想激情燃烧着,战天斗地的豪迈,知青们对未来依然满是企盼和憧憬。过了三四个年头,情势开始急转直下——乡村的贫瘠并没有丝毫旧貌变新颜的端倪显现,在个人命运被拨弄于不可知力量的掌股之间,根本无从掌握的时候,原本以为只是过渡性的政策,却要成为一辈子的扎根,几乎等同于被城市驱逐、流放。于是,一些有门路的人开始想方设法,纷纷撤离,而走不了的境遇只能更惨。
回乡的路越来越窄,就这样沉下去,沉下去,杨锦麟无论如何不会甘心。
精神上排斥、肉体上抗拒,思想认识始终达不到要求的高度,下乡八年接受再教育的过程,杨锦麟大体上的情形就是这样。可是,说到干活,或者给学生上课,助人为乐,杨锦麟从没有过半点懈怠。空洞的口号、政治的喧嚣,过度劳作突击的收获,只有可怜的喂不饱自己肚子的工分和身体严重疾患。
苦难的磨砺,苦难成为了学堂。渐渐地,杨锦麟养成了一种内敛自醒的秉性,顽强地与命运抗争,冥冥之中似乎又带着某种责任感。
当时,他不过二十岁出头。
和当时很多人挖空心思假病退不同,杨锦麟真是病得不轻。
常年的重体力劳动,广阔天地的原罪改造,杨锦麟的腰彻底挑坏了,腰肌劳损、腰间盘凸出严重到没办法动弹,还常常拉血尿。那时候,杨锦麟的模样,远没有现在这样滋润,瘦骨嶙峋,连一个年轻人正常体重都无法达到。
犯病的时候,杨锦麟身上要绑着一个又厚又重的大皮夹,像是古代的战袍,行动大受限制,可他还是硬撑着下地劳动,为了不丢掉工分,虽然那工分少的可怜。后来,返城以后,腰疼稍微好一点,杨锦麟又把这个大皮夹送给了一个下乡农友的妹妹。后来,听说这玩意还真顶了不少事。这让他很欣慰。
回城像是一种传染病,在知青队蔓延。先行回城的,大多都不辞而别,悄然离去。偶尔也有农友送行,彼此的目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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