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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这小家伙的性子给他喂饭,不然总有一天他会把自己那粉粉的小肚皮撑破。
姨太太当时忍俊不禁地表示一定会听从小姐的吩咐,适当限制儿子的饮食。
“苍葛乖,再走一步,到姐姐这儿来,来了就再给你吃一片冰糖雪梨。”季桑君拿勺子磕着瓷碗引诱她那坐在地上的弟弟。
唉,人家小孩子三岁都会跑会跳了,偏偏她这个弟弟骨头像是面粉捏的,如今只能勉勉强强左右摇摆几步,腿脚十分地不利索。
季苍葛两只眼睛亮闪闪瞪着那碗糖水,小红嘴吮着小嫩手,他艰难地耸了耸小屁股,许是肚子太沉,怎么着也起不来。
季桑君哄了半天,小娃娃总算攒了点力气,手脚并用地爬向姐姐——手中的那碗糖水梨,眼里满满的都是对食物的渴望。
季桑君叹了口气,嘟囔道:“算了,退而求其次,走不到,用爬的也行,给你吃吧。”
小娃娃如愿以偿吃着糖水,要不是季桑君拎着他脖子,早将脸蛋都埋进碗里去了。
做姐姐的抱着吃饱喝足的弟弟悠悠荡荡出了花园,便看见四处鸡飞蛋打狗跳墙。
懂事的季桑君愣怔了,不懂事的季苍葛疑惑了,他不明白家里为何这般热闹,现在好像离过年还早吧?
季苍葛挂在姐姐身上,满足地摸着小肚皮,打了个饱嗝。
前来缉拿季氏一族男女的官兵犹如一群勾魂的无常鬼,整个将军府都弥漫着女子哀戚的哭泣声。
季桑君愣愣盯着院子里那棵祖父亲手栽植的枇杷树,母亲和二娘的裙裾飘飘,像是断线风筝的尾带。
她咬着牙,却没有流泪,只是轻轻捂上了弟弟的眼睛。
“姐姐,大娘和娘好像挂在树上嗳,她们要干什么?”小家伙问完,又打了个饱嗝,然后他感觉到姐姐在发抖。
“枇杷要熟了,她们给你摘枇杷做糖膏吃。”
“咯——”小家伙在姐姐手心里眨眨眼,又一个饱嗝。
朝廷对季氏的处决是男的十二岁以上充军,女的十岁以上没入官籍,由于季桑君那时候刚刚八岁,不够资格去做官奴,她那唯一的弟弟季苍葛更衰,只有三岁,软趴趴的一小团,连路都走不稳,更是远远达不到充军的标准。所以,在季夫人和姨太太自挂东南枝后,季桑君背着软趴趴的幼弟离开了曾经盛极一时的将军府,在街上靠着乞讨度日。
一天,季苍葛吃坏肚子高烧不止,做姐姐的抱着弟弟求了不少医馆,皆被拒之门外。季桑君走投无路,也顾不得会不会牵连旁人了,拿着祖父当年从陆老侯爷处换来的玉环就往浩信侯府闯。
彼时陆嘉他爹陆源恰好滞留皇宫,与一帮胡子花白的老头子一起忙着调教小皇帝,守门的家仆就把两个泥腿子擅闯浩信侯府的消息报给了侯府少公子,一并送过去的还有那个大泥腿子递过来的玉环。
风头正劲的京城名公子之一陆嘉听了仆人报告以后,收起玉环,叫来老管家,淡淡说了一句将来人安置在下仆住的地方,再找个大夫去瞧瞧,如果外面有人问起此事,只说是八竿子打不着的乡下亲戚前来投奔。
老管家与仆人都赞公子仁厚。
陆嘉心中叹了口气,捏着那枚蒙尘的玉环,轻轻皱了皱俊秀的眉头。
从此,季氏姐弟就以浩信侯爷乡下亲戚的身份寄住在浩信侯府,抛弃了原本的姓氏,对外自称阿桑阿苍。姐弟俩与仆人吃一样的饭,穿一样的衣,做一样的活儿,渐渐茁壮成长起来。
六年过去,下仆们有时候闲聊,就逗阿苍说,你姐姐阿桑真是个美人胚子,将来怕是要被收进少公子屋里的。
季氏倾覆的时候阿苍虽然年幼,但他姐姐秉着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原则,将那些个家族兴亡都一一对他说了。因此,阿苍听了仆人打趣的话,回头悲愤地向姐姐转述,末了还加一句:“姐姐你是那云彩公子的正妻!”
他姐姐就掩口吃吃笑,笑着笑着还抛了个媚眼过来:“乖弟弟你做梦呢,奴家此身能给少公子做妾已是祖上积德了,正妻什么的,哪是咱们这些穷亲戚敢指望的呢?”
阿苍被姐姐那记媚眼和发嗲的语气刺激了,细细想了一想,两只琉璃般的眼睛红如火烧云。
阿桑叹了口气,收起笑容,搂住弟弟,柔声说:“小傻瓜呀小傻瓜,玉环送出去以后,就没想过要收回来。一桩娃娃亲,换来咱们两条命,值了!”
季苍葛靠在姐姐怀里,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都怨我连累了姐姐。”
季桑君勾着嘴角,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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