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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父不用剃头。”又不是和尚。
“我知道。”注意力被他转移,早把先前的不愉快给丢在一旁。“既然想当神父,又为什么要掉进商场这个大染缸?”
“这是……”商凡庸转转眼珠子。“为了某个原因。”
“废话。我问的就是原因。”
商凡庸看着老板。“用三围来换就告诉你。”
三围──向莞走近他,纤手勾上商凡庸宽挺的肩膀,吐气如兰:“你明明比谁都清楚的,故意装糊涂。”
“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我们统称它为秘、密。”商凡庸的脑子还在主题上打转,没有这么容易就败在美人诱惑下傻傻就范。
这男人!
色诱的计画失败,向莞扼腕地弹了手指回到办公桌后。“什么时候坦白出柜?”
出柜?商凡庸不明白。“新的金融衍生商品?”
“圈内的行话,come out、出柜,意指公开坦白自己同性恋者的身份。”
这话吓得商凡庸俊容失色。“我才不是!真是通天之冤、彻地之枉!”
“外头传得可热了。”她贼笑睨人。“有人说你是同性恋,才能这么安稳跟我搭档多年而没有因为近水楼台得到我这颗月亮。”
会有这种传言还得多亏他没有花边新闻可供娱乐,旁人只好无中生有,化虚为实。
月亮?商凡庸露出古怪的表情。
凭良心说,他觉得老板像殒石,不像月亮。
“不吭声就当你是了。”
“你很清楚我是不是。”商凡庸好脾气地回敬她。“记得外头还传言我们有一个私生子,但是为了自己的纵欲玩乐,把可怜的孩子丢给住在乡下的老人家照顾,是一对没心肝的父母。”
“是啊是啊,别忘了寄点生活费给我们可怜的‘私生子’。”败给他。“打屁结束,今天的行程呢?”
“十点半,评估部门会议;十一点,会计室会来跟你说明目前财务状况;十二点半,‘乐凌电子’的代表──你放心,是京凌的副总夏纯怡请吃饭;三点半,竹科一厂,重点是裁员问题,今天行程终止于──能够从竹科脱身之时,我指的是安全脱身。”不景气的时候再来个裁员的大动作,主事者很难不被扁得满头包。“我建议,三点半的行程交给最高层去干,一来以表诚意,二来搏取同情。”
“听到可能被裁员,谁会同情挥镰刀的那个人?”向莞白他─眼。“被裁员的人哭天抢地、打你出气都来不及了,还想要搏取同情?十分钟前,楼上那票老头才集中脸上可怕的皱纹凝重地告诉我‘向小姐,既然这个改造计画是你提出来的,当然要由你向大家说明,我们一定会支持你。现在我就派人联络竹科厂的负责人,要他务必全力配合你’──”
商凡庸听得傻眼,不得不说姜还是老的辣!在逃亡方面他们年轻人不及老年人的高瞻远瞩、反应灵敏。
“哼哼,多好听啊!明明知道非进行裁员、缩编规模不可,全部都在等我开门,卑鄙!坏人我来做,他们不必得罪下头员工,反正计画一旦完成,我领钱走人,跟这家公司井河不相干,怀恨的裁撤员工要泼硫酸第一个找的也是我,他们可以老神在在、安全无虑,只要最后出面无辜地装可怜说句‘我曾经劝向小姐不要赶尽杀绝,想不到她还是这么做了’之类的屁话,再叹几口短命气,继续当他们的不沾锅,公司又不是我的!”
难得她把企业主避难流程倒背如流。“受人之托,忠人之事。”
“请人救命,态度还这么嚣张!”
“容我提醒,虽然你的能力受到注目,但在商场还是属于初出茅庐的新手,被看轻是可想而知的;据我所知,‘明达科技’曾向另一家顾问公司求助。”
“你是说‘展峰’?”
“还会有谁?”
孰可忍,孰不可忍!“好!就算要被泼硫酸洒王水我也要把明达救出生天,为了我的面子,这家公司不能倒,不但不能倒,还要起死回生!本季营收破二十亿!”玉脚踩上椅座,如果此刻有涛涛海啸作背景,气势绝对磅礴。
商凡庸暗笑之余不忘拍手以尽为人臣者阿谀之职责。
展峰是向莞的禁忌,只要一提起它,就算是苟延残喘的老旧传统产业她也会设法让它回春再现生机。
这招向来很成功,此次也不例外。
她这样一厢情愿、自以为是地视展峰为敌,也不知道对方是不是感觉到一股冥冥之中被人怨恨的敌意,还是压根不知道地等闲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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