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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一个完整的人。这是一个小社会。未来美国的精英,也许就是这么形成的。�走出这个小圈子,你还会看到许多其他的美国孩子。一次在服装店,看两个当妈的在那里忘情地挑衣物,不足两岁的孩子被丢在一旁的购物车上没人管。孩子自然哭起来。当妈的听到哭声怒不可遏,厉声喝道:“闭嘴!”孩子继续哭。当妈的冲到孩子跟前,瞪着眼睛对孩子严厉地小声说了几句,屁股上打了一巴掌,孩子吓得再不敢出声,当妈的继续回去挑自己的衣服,谈笑如常。再到一些游乐场看,许多家长把孩子往那里一丢,给他们几个钱去尽情玩电子游戏,自己和朋友在那里聊大天。
其实,钢琴课的那些家长,受的教育良好,有自己的事业,时间非常紧张。但是孩子上课、练琴,她们都必须全程陪伴,就和自己学差不多。后一种家长,则文化程度不高,闲功夫有的是,却不愿意给孩子一点时间。这两种家长生活在一个社会,创造着两种文明。�以上的观察,实际上就是我在这本书中讲的核心内容。我已经出版了两本对美国的观察:《直话直说的政治》和《右翼帝国的生成》。前者是走马观花式的随感,后者是对2004年总统大选的纵深分析。写完这两本书后,我一直希望能把观感和分析结合,写一本既对变幻不定的现实有亲身体会、又能脱离时事新闻、梳理出美国社会长时段的变化的“耐看”的书。本书就是这种努力的一个结果。�
序(2)
本书所描述的,是美国新精英集团的崛起和社会的贫富分化:中高产阶级通过对子女的教育,培养下一代社会精英。由于他们为自己的子女从小奠定了教育上的绝对优势,在日后的竞争中就会立于不败之地,别的阶层很难对之挑战。他们经济、社会和文化优势被固定下来、继承下去。结果,美国社会贫富分化越来越严重,各阶层之间的流动越来越小。�这一趋势,可以追溯到1960年代。但在1990年代的高速经济增长中变得日益明显,如今依然有增无已。最近美国的变化极有戏剧性和突发性,从2000年到2004年的总统大选,从“9·11”到伊战。世界好像翻了个个儿。但是,别管世界怎么翻转,我所谈的这一深层的社会变化几乎丝毫不受影响,足见其内在的动力之强,绝非转眼即过的新闻。�要理解这种变化的深刻性,必须回顾整个美国的历史。托克维尔在其《美国的民主》一书的开篇就说,美国给他的震撼,是其社会的平等和均富。在当时的欧洲,政治、经济、文化资源都被贵族阶层所垄断,不仅贫富分化严重,而且小民百姓永无出头之日。在美国,一个一文不名的人,竟也可以白手起家,很快进入上流社会。没有任何等级秩序限制人们的自由发展。整个社会财富分配甚均,没有像欧洲的王室和贵族那样住在城堡里、使唤着上百奴仆的巨富,也不见欧洲大都市中那些沿街流浪、随时可能饿死的平民。�美国历史的发展,似乎不断证明了托克维尔的观察。像卡耐基这样十三四岁的穷孩子,因为父母在苏格兰实在混不下去,举家迁到美国。上岸后身无分文,立即给人家当童工。几十年后,他成为世界的钢铁大王。他厂里的钢铁产量,比整个英国的钢铁产量都高。这样的例证,向人们展示美国是个公平、人人有机会的社会。也正是这样的信念,驱使着几千万欧洲移民跨过大西洋来寻求美国梦。�但是,美国和欧洲的位置如今正好调过来。最近各种的统计和研究表明,美国贫富分化过大,欧洲则相对是个均富的社会。同时,美国人最引以为自豪的东西(人人都有机会,以及这种机会所创造的任何一个社会也不能比拟的社会流动性)正在急剧丧失。欧洲人跨代之间的阶层变化,已经明显比美国快。如果你是富人,最好留在美国,因为你的子孙在美国更可能维持原来的地位。如果你是穷人,最好去欧洲。因为在那里穷孩子变成富人的机会要大得多。更重要的是,这种贫富日益分化、社会流动日益减弱的趋势,不仅改变了美国社会的本质,而且很难通过一些政策措施对之进行逆转,可以说是美国建国以来前所未有之大变。�美国贫富分化的加剧,并非历史上第一次出现。比如19世纪末的所谓“镀金时代”,贫富悬殊达到了惊人程度。卡耐基、摩根、洛克菲勒等等一代工业和金融巨子,就是那个时代的产物。与此同时,大都市工人的工作和生活条件,也到了难以令人忍受的地步。乃至许人称现代工业社会的劳工还不如昔日南方的黑奴。当时美国人的婚龄比1950年代要高得多。这不是因为那时候人的文化程度高、喜欢晚婚,而是一般的单身汉很难挣得出能够养一个家的钱来。�不过,这种恶性的贫富分化,是能够通过政策措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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