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兄妹掌权,将军的折子玄度本是递上去了的,只是将军不让贿赂通政司,这折子只怕又被扣下了。”
武师彦不听则已,一听大怒拍桌,震得茶水洒了一桌,连刘玄度身上也洒了不少。刘玄度明知他会生气,却还是惊了一跳,只听武师彦说道:“奸人误国! ”
刘玄度半晌才道:“说到军情,地方上倒有一件。淮河近来聚集了一伙盐枭,名为漕帮,贩卖私盐不说,还明目张胆抢劫过往行商,听说领头的还是一个倭寇……”武师彦一听到倭寇,顿时大为关注,道:“什么?”
刘玄度道:“倭人野心勃勃,老想着夺我大明锦绣河山,明打是打不过的,只好暗攻。将军定还记得‘樱花神社’?”
武师彦道:“前些年倭乱为患,他们大都是些游匪流寇,官军一到便作鸟兽散。也正因如此,倭寇如漫天苍蝇,驱之不尽;当中最难铲除的就是樱花神社。樱花神社刺探我大明机密,妄图伺机作乱,不过鼓屿一战,樱花神社元气大伤,自德川幕府上台随后也销声匿迹,其十大头领也不知所踪。”
刘玄度道:“据玄度所知,漕帮的头目叶老大便是当年十大头领之一。但他鲜少露面,即使帮中人也无人见过他的真面目。”武师彦一惊。
刘玄度又道:“京杭漕运关系重大,这伙人已有了些气候,如不尽早剿除,恐成心腹大患。因此玄度想上书朝廷,申明利害……”武师彦听他前一句还微微颔首,待听到他说“上书朝廷”,未等他说完,愤然道:“有个屁用!”刘玄度尴尬的道:“是是,江淮一带不是玄度所辖,玄度也只能做这么多了。”
武师彦道:“就算朝廷肯出兵,若不得法,未必剿灭得了。曾有一伙倭寇由浙登陆,横穿江浙,两入皖赣,北犯南京,又越无锡奔苏州,杀掠数千里,如入无人之境,而当时仅在金陵一地,卫所就有十二万兵马,竟没防住六七十个倭寇。”刘玄度道:“将军所言有理。孙子云:兵非益多也,诚哉斯言!我朝近百年盛世太平,兵卒懒习攻战,变得卑怯涣散,猝遇劲敌,自然脆弱不堪。”
武师彦道:“刘大人若要上书朝廷剿匪,不妨举荐我来做总兵。”刘玄度道:“剿匪一事,地方上自会出力,何须劳动将军……”刚说至此,忽见到武师彦双目瞪视,连胡子也扬了起来,忙道:“将军‘策勋十二转’,已建无数奇功,正应颐养天年。……”
话未了,武师彦仰天大笑。笑声豪迈,却也有几分苍凉。笑罢道:“我武师彦全身都是国家的,战死沙场,此身何惜?”刘玄度一瞥眼看见厅侧粉壁上悬了一张横幅,龙蛇飞腾,墨酣淋漓,约摸识得“胡未灭,鬓先秋”,“心在天山,身老沧州”几句, 改口道:“将军神威如昔,有将军出马,定然旗开得胜,匪寇落花流水。玄度当全力保举将军,将军静候佳音便是。”说罢起身道:“玄度军务倥偬,这厢告辞了。”
武师彦也不留他,说道:“望刘大人早传佳音。”起身送至庄门,刘玄度又客气了几句,才同兵校上马而去。
武师彦心中兀自热血沸腾,昔日追随孙承宗守边的情景犹历历在目,解甲归田后一身武艺无处施展,庄名“归来”,身虽归来,心未归来。眼看着额头皱纹越爬越多,白发有赶超黑发之势,如何不教他着急?如今老有所用,就是战死沙场,亦复何恨?武师彦脸上浮起欣慰的笑容,寻思:“我终有入土之日,得有后辈继我遗志,这次剿匪,可让后辈去磨练磨练。”想至此,便向练武场走去。
练武场上共有三个少年后生正在习武,教武的是管家黄安。四人一见武师彦到来,皆停下练武,向武师彦请安。
武师彦扫眼这三个少年后生,武名扬是自己的孙子;少冲是个孤儿,自小父母双亡,寄养在自己门下;汪光义是投师学艺。武师彦道:“你三人习练‘武家剑法’也有些年头了,进境如何,不如今日考较考较。”武名扬道:“太公,要怎么考法?”武师彦道:“习练‘武家剑法’,文可安邦,武可定国。当然文武皆考。”
汪光义道:“我看不用考了,我三个同时学剑,公子悟性极高,平日对剑法也没怎么在意,却远在我两人之上。”武师彦摇摇头道:“修习‘武家剑法’,重在练气。练气之道,非日积月累,循序渐进不可,与悟性高下没半点干系,甚而聪明的反不如愚笨的有所成就。”汪光义道:“是是,光义只恨没有个好爹娘,生下我这个傻蛋,练武只知使蛮力,就是练气之道也是半点不懂。这辈子也别指望超过公子。”
少冲一直眼瞧别处,没有言语,听到这里,不禁鼻孔里哼出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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