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第2/3 页)
点。
清代梨园原中的“身段八要”;审音鉴古录里的状摹不同人物扮相、说白、唱腔、作科;现代戏曲讲究的“手眼身法步”
刻版刻多了,他现在的技术也有些进步,不看版都能刻得横平竖直,不输当年高三课堂上闭着眼抄笔记的神技。那两位忙着推敲稿子,除了有剧情连接不好的地方请他帮着理顺,也分不出心来看他,自然不会发现他的稿子始终是空白的,和他这个人一样藏着来自后世的秘密。
这些刻出来的稿子还要经过文言化,才能出现在他们面前。
直熬到天边云色发红,厨子又上来问他们用膳的事,三人才直起腰歇了歇。
这一天果然忙得人精疲力尽,眼酸手累。宋时看着两个书生拾筷子都要手抖的惨相,难得反省了一下自己是不是压榨劳工压榨得太狠了。
可是孩子不打不成材,编剧不逼不出稿,他也是为了这部戏做好,大家将来能一起上戏剧史和百度百科啊。万一这戏还能跟玉蜻蜓似的流传几百年,他们可就不只是网红,说不定还能上央视戏曲频道呢
他叫书香进来给两位叔叔盛汤夹菜,还想举杯安慰他们几句。却不料赵书生比他还有奋斗精神,吃着饭也不忘写戏,先敬了他一杯,含着几分紧张问道“前日我听少笙说,宋兄也善诙谐,讲的端午笑话远胜我们班子里旧传的艳段。却不知宋兄肯不肯将这笑话改作这本杂剧前的艳段”
他们的新戏索性一新到底,剧前的艳段、剧后的杂扮也都用新的。
宋三元只是不会填词,做的时文却堪比古文,显出文字功力深厚,讲笑话又能曲尽讽刺诙谐之能,若得他帮着写个段子,定然新鲜有趣,压倒一切旧本。
他满心期盼地看着宋时,只差没起来作揖,拿出在福建的旧交情逼他。可宋时双唇微抿,蹙眉沉吟了一会儿,却摇摇头,认真地给了他一个“不”字。
赵悦书顿时如被一瓢凉水当头浇下来,满心失落,两眼发酸。他身旁的邓先生倒觉得宋时一个三元及第的天下名士,又是翰林储相,写正杂剧也就罢了,写这些滑稽段子却没得低了身份,不答应也是应当的。
邓秀才叹了口气,正欲安慰赵举人,却听对面的宋三元说道“正杂剧前那艳段合该做日常熟事,我那笑话讲的是大侠的故事,作艳段不合适,作后面的杂扮倒正好。至于艳段,倒另有一个故事合用。”
就是马志明老师的纠纷。
希望马老师别怪他光逮着一个羊薅毛,谁让他当年是马老师的粉,相声听得多,记得熟呢
而且纠纷这个相声的主角虽然是两位上班路上因为轧脚起纠纷的工人,却还有一位贯穿相声的重要的人物,就是把这两人关进小黑屋里,促使他们在冷处理中自己消化怒气,最终结成好友的警察。
把背景挪动到大郑朝,他师兄身为汀州府司捕盗一职的最高长官,是不是很适合这个身份
何况他从前在任上时还真处理过一桩类似的案子却不是相声里的小小纠纷,而是府治下一桩两兄弟为父母身后财产分配不均而翻脸,险些闹成械斗的案子。
桓凌当时亲自带着捕快将两兄弟拎回刑厅,却不审问,而是将两人锁进后院空房,铐在同一条长凳上,将他们饿了一两天。
他本来还想劝劝桓凌给点吃的,替他们平分家产就是了。不料这两兄弟饿了几顿之后倒想起小时候家里穷困、两兄弟连一碗薄粥都要推让着分吃的相亲相爱之情。念及旧情,二人便后悔长大后有力赚钱,过上好日子,眼里却只盯着银子,忘了少年时的兄弟情份,于是又争着替兄弟脱罪,愿意自己承担该缴的罚银罚纸。
桓凌这才叫人将他们放出来,打也没打,只罚了每人两刀纸。不知那对兄弟感情是否仍像在牢中那么好,但至少回去之后就没再听说他们闹出事来。
纠纷里有太多现代气息的东西,跟这个案例中合一下,正好又有趣又符合本朝特色,桓小师兄也能多点出场机会,岂不两全齐美
他之前亲手改的赵李恋爱剧本,感觉师兄插在里面也至多只能在最后包办婚姻时加几句词,不如索性给他单开一段短剧,正面展示一下小师兄做地方官时的优越成绩。
他摸着下巴思量了一会儿,朝二人抬抬手“这两段我来改,你们专心写曲词,回头我还要帮你排演杂剧。不过今日累了一天,吃罢饭咱们就各自回家歇息,不赶晚上点灯熬油地写东西了。”
有他包揽了正杂剧前后两段剧,赵书生与邓秀才都陡然解下个大包袱,俱都眉花眼笑地向他敬酒致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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