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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间挂着审讯室标牌的小屋里,贺飞先是以受害人的身份,向两个茂径县刑警队的警察,讲了自己被绑架的前前后后。两个警察边听边问,详详细细,一一记录在案。
走完询问程序,一个警察说:“你被绑这案子嘛,凭经验讲侦破起来难度不小,但我们会尽力的。今天先到这,以后有什么需要或进展,我们会找你的。”撂下这话,两个警察夹起案宗,抬脚走了。
之后,贺飞便由受害人变成了受审者。调查的警察也换成了奉金县刑警队的那个肖队长和他的一名手下。
上次,贺飞到奉金县刑警队去看周一雄的验尸报告那天,肖队长盘问贺飞时,勉强还算是“徐徐诱导”。今天则不同了,一上来他就横眉立目,冷冰冰给了贺飞一个下马威:“贺飞。咱们是第二次打交道了,我也不想同你兜圈子了!你也亲眼看见了,楚念云作为杀害周一雄的重大嫌疑人,已被我们正式拘捕了!你呢,作为同楚念云有亲密交往,又同周一雄关系紧密,一个‘特殊角色’的知情人——是像上次那样躲躲闪闪,还是端正态度如实配合我们,你先想想好!我们也不希望,啊,你才被绑架了十多天,又因为这个案子,被采取进一步的强制措施!”
由此,肖队长单刀直入,掘地三尺,开审。
肖队长面前的烟灰缸第三次填满的时候。贺飞,已近崩溃!
贺飞在笔录上签字后,肖队长的语气稍稍缓和了点:“我再同你强调一遍——第一,若干条重要的证据已明确无误指向了楚念云,她就是杀害周一雄的凶手,最起码是主要凶手之一。第二,警察办案,不讲感情,只看证据。因此,你这一宿来回来去替她讲的那几点,所谓对她有利的情况,从侦破的角度说,无外乎是主观的,一厢情愿的,为了替她开脱而开脱。第三,我也不妨告诉你,我们为什么到今天才抓她。周一雄被杀的第二天,她趁我们没来得及布控,以出国旅游的名义躲出去避风头了。但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我们没去惊动她家,就是料她迟早会溜回来!从她昨天回国下飞机的那时起,她就一直在我们的监控之中。所以,我再次奉劝你好好想想,不要再心存侥幸替她隐瞒什么了。最后,虽然我同上海那个给你证明的陈警官只是一面之交,但我还是想从个人角度提醒你一下。依我看,楚念云是个背景复杂,心术极深的女人!她早就结了婚,还有了一个快两岁的小孩,这些情况,她一个字都没同你讲过吧!还一直在你面前装成个纯情小姑娘,对吧?她为什么这么做?你好好想想吧!你为她这么一个有夫之妇,瞒来瞒去,值得吗?”
下午,万福利和陈可开车来接贺飞。
回上海的路上,贺飞身上一阵紧似一阵地发冷,冷极了!凉透了!冻僵了!
意识,越来越模糊。渐渐,他感觉自己被抽成了空空如也的皮囊,又回到了他绝食到最后一刻身处的那个世界。
他又回到了那个冰封寒冷的荒漠中,孤零零地跋涉着,跋涉着终于熬到了太阳重新升起的那一天。他又看到了那缕袅袅的炊烟,又看到了炊烟下面绿油油的草场上,那间白色的房子。可是!房子前面站的,早已不是一个翘首以盼的女孩,而是其乐融融的一家三口!那个美丽的女孩早已身为人妻,还做了母亲!
她抱着孩子,温柔地靠在丈夫身上有说有笑,对眼前的贺飞,漠然熟视无睹!孩子趴在妈妈怀里,指着贺飞问爸爸:爸爸,它是一只羊吗?丈夫说:不是,是条野狗!说完,他瞪眼轰贺飞:滚,你这野狗!这是我的家,我的老婆,我的孩子!滚,滚远点!
回到上海,贺飞高烧不退,烧得像摊烂泥,倒在床上一动不动。
三天后的中午,陈可提着保温桶进了宿舍。坐到贺飞床前,他用手在贺飞额头上试了试,叫:“醒醒,嘿!醒醒,吃点东西。嗨!别睡了,睁眼,睁眼!你别吓唬我啊,我叫救护车啦!”
贺飞紧闭两眼,微动了动嘴唇:“别理我,让我睡。”
陈可道:“不行。起来!死人似的都睡三天了!醒醒,吃东西了!”
贺飞心里对自己说:“睡吧,别醒,不醒多好啊。”
是的,他不想醒,只想一直睡下去。只有那样,时间才会停止,才会永远停在四月二十八日,他和念云被抓前在火车站餐厅里相聚的那一刻;才会没人告诉他念云已结婚三年,还有了一个快两岁的儿子;念云才会永远是他记忆中那个美丽善良的小女孩;她才不会变成常昊城的妻子!
他才不会如梦方醒,念云的吞吞吐吐,欲言又止,根本不是因为赵森对他的那次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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