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菲娅把小笼往贺飞面前推了推:“快吃吧,跑这么远的路,饿了吧?”
“哦,您不用管我,我不饿。”
或许是心里起急,贺飞觉得头上的凉棚相对天上暴晒的太阳,就是一个摆设,更像是个蒸笼,而他自己则像眼前冒着热气的包子,没一会儿便汗流泱背,烘烤难耐。
没人去动桌上的吃的,两个人似乎都陷入了沉思。
过了好一会儿,梁菲娅喃喃道:“晓得吗?周老师给我托梦了?”
“托梦?”
“他说,他不是你杀的。”
贺飞无语。
“是不是,我要是不给老周买新手机,他就死不了了?”梁菲娅说着,眼泪吧嗒吧嗒地凄然而落。
“梁老师,您别想这些了。”贺飞本已焦灼难耐,此时心里又多了一阵丝丝拉拉的凄凉。他想再说些安慰的话,可脑子忽然乱得像开了锅,找不出一个有用的词。
“先生,给小姐买枝花吧!”一个十来岁的小女孩,抱着一堆玫瑰花突然出现在他面前。
贺飞恍然一愣,他下意识地瞥了眼梁菲娅,轰道:“不要,走开。”
小女孩把花举得离贺飞更近了:“买几枝吧,先生。这是丝绸做的绢花,真正的天长地久。”
贺飞瞪眼喝道:“走开!听见没有,不要!”
小女孩甚是沉着:“小姐多漂亮啊,您买几枝,小姐一定会很高兴的。”
贺飞噌地站起来。“别胡说,滚!”
小女孩有点畏缩了,但她仍瞄着低头不语的梁菲娅不死心:“求您买一枝n巴!就十块钱。”
贺飞真要急了。正在这时,“嗨,花怎么卖呀?”一个秃头男人搂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
小女孩立刻转身换了推销对象:“十块钱一枝。”
“十块?”秃头男人说,“便宜点!”
年轻女人撇嘴道:
“十块钱还要讲价钱?”
“好好,来一枝。”
“买一枝呀?”年轻女人挺着胸脯腻在男人身上,不屑道:“我可不是你那台老电视机!还是不要买好了!”
男人不情愿地问小女孩:“一共几枝?”
“六枝。”
“三十块。”
“不行的。这是丝绸做的绢花,真正的天长地久。”
“四十,四十五?”
“对不起,先生。老板不让。”小女孩可怜兮兮地说。
“哎哟,热死人了!”年轻女人不耐烦了。
“六十块,拿去!”男人接过花,把它放到女人手里,“给你,老虎机!”
他们刚走,一个光着上身,蓬头垢面的干瘪男人不知从哪儿冒了出来。小女孩几步跑到干瘪男人跟前,把钱交给他兴高采烈地说:“全卖了哎!”说着,她伸手从男人拎着的破塑料袋里掏出个饼子。
小女孩才咬了一口,饼子被男人猛地夺了回去:“再卖四朵给你吃!”
男人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堆花塞给了小女孩。小女孩仰头望着男人央求:“昨天就没吃饱,先让我吃一个吧。”
男人转身就走:“不行!”
小女孩拉住男人继续央求:“求求你了,就吃一个。”
男人头都没回,抬手一搡:“少啰嗦!”
小女孩哎呀一声一个趔趄,手上的花全撒在了地上。
男人回头见花全掉了,跟着又是一操,“快捡呀!再他妈丧门星似的犟嘴,晚上也没你吃!”
小女孩蹲下去,一朵,一朵地捡着。
那委屈的哀求,赢弱的动作,被几缕粘在眼前的头发挡住的脸,让几步外的贺飞心里蓦然一抖。凄惨无助的一幕使他霎时想到了念云此刻的处境几分钟前对小女孩的厌恶闪念间转到了另一个极端,“喂,喂——喂!”
干瘪男人先转过头。
“没叫你,”贺飞斜着男人,指了下小女孩,“叫她呢,过来。”
男人以为来了生意,忙推了小女孩一把。“快去呀!”
小女孩擦了擦眼睛,走到贺飞跟前,“您要几枝?”
“一枝也不要!”贺飞指着桌上的几屉小笼包子,“全拿去吃吧。”
小女孩愣呵呵地看着贺飞,有点傻。
贺飞用更平和的语气说:“送你的,拿走吃吧。”
刚好,一个伙计拿着几个塑料袋从边上过去,贺飞要过一个,把几屉小笼包全倒进了袋子,递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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