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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想什么?都呆了这么长时间了。瞧你,墨汁都研出来了。”他眉头微蹙,指着案上溅出的墨汁。
我面上一红,连忙用布擦干净。
“你究竟是聪明还是笨呢?”他叹了口气,放下受里的报表。
我想了想,咬了回下唇,“我一直希望自己聪明,可回回末了才发现自己是真正的笨蛋。”虽然是敷衍,却也是事实。
“不,你是顶聪明的一个。”他笑得仿佛漫不经心,又仿佛意味深长。
“聪明的人福薄,往往没有好下场。”我忽而起了感慨,老天爷不喜欢太精明的人类。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
“那你还是笨一点吧,笨一点的好。”他像是由衷的模样。
我无所谓的笑笑,“我已经够笨的了。”
他一愣,点头:“的确不怎么聪明。”
外头有人求见,我也不回避。端茶的丫头总是不能缺的。来者与他说了些公务上的事,我听不明白,也没兴趣理会。非礼毋听,非礼毋视,在宫里头熬的那些日子算是让我吃透了“无知是福”的真理。
他喝了回茶,又闲闲说了几句,仿佛是夸奖手下办事得力,来者自然是掩不住的喜上眉梢,然而转瞬即逝,收敛的很好。
“清儿,你还欠我故事呢!”伊若公主一阵风似的跑了进来,一脸“看你还能躲到哪去”。
我顿时头痛起来,这个小魔女!自从我随随便便说了个小白敷衍她过后,她就化身为菟丝花,整天缠着我说故事。我记忆里残存的人鱼公主睡美人已经被她掏空了,她还不善罢甘休,非得要我说更多的。我看过的小说的确不少,可适合七八岁的女童听的也着实不多,何况我说到神采飞扬爆出的现代词汇引发的疑惑也实在叫我无从解释。
不要以为给公主讲故事是一件简单的差事。
有一个英国女子曾经受聘于某个王室(具体是哪个王室,原谅我,我已经忘记,但也请相信,这不是故事的重点。),负责给天真明媚的们读童话故事。薪酬是很优渥的,足以让高级金领郁闷:这些年,我都得到了些什么。突然有一天,这个女子被解聘回国,她得到了大笔的封口费,被要求对解聘理由保持缄默。所以,这桩古怪的事情越发神秘。
世界上,除了不曾发生的事,没有绝对的秘密。多年以后,小公主长大了,她们其中还有人记得这位过去的家庭教师,写了封信给她:我还记得当年我们曾经问过您的问题“为什么普通的渔妇要比国王的妻子更加幸福?”,我们当时太小了,没有意识到这会给你带来巨大的麻烦,使得你不得不离开我们。唯一可以宽慰你的是,知道今天,我依然记得您的回答“自己不幸福的人也无法给别人带来幸福”。以前,我不懂这句话,等到懂了的时候,又似乎已经太迟。
很多人说我古怪,因为我总是令人匪夷所思。比方说上述的故事,我对那句颇有哲理,可以让善于思考的人洋洋洒洒地写出一本论述的话,基本上是无动于衷。我不觉得自己有必要对早就明白的道理还有再假装震撼一把的义务。这个故事告诉我的唯一道理是,管牢自己的嘴巴,不该说的话绝对不要说,千万不可为小女生一时崇拜的眼神迷昏了脑袋,祸从口出,断了自己的生路。
于是我赔笑:“公主,奴婢晚上再去给你说小红帽的故事好吗?”
我得事先在脑子里过一遍,剔除可能不敬的地方。
“不行!水柔清,连这个在内,你已经欠我三个故事了,绝对不可以再拖。”
书房里原先挺自在的客人有点坐不住了,神情古怪地瞥了我一眼,匆匆端起茶杯像是要掩盖自己的惊讶。都怪世人把公主想象的过于端庄娴雅,估计他怎么也料不到,当今最得太皇太后宠爱的伊若公主居然会是这副小霸王行径。
“伊若!”楚天裔面上似乎有些挂不住,养不教,父之过。
“有客人在,还这般不成体统,叫人笑话。还有,说过多少次,叫姑姑,每次都直呼其名,一点也不懂礼数。”
“我偏不,清儿,清儿,清儿。”她做着鬼脸,小小的酒窝若隐若现,走过来拉我,“走,咱们上我的馨香阁去,不要理他们。”
楚天裔的脸色难看至极,我眼见他要发作,连忙打圆场:“姑姑可不敢当,公主若真这么叫,才真正折杀奴婢呢。王爷,欠债还钱。容奴婢先去还了公主的债。”
深深道了个万福,我赶紧拉着小公主的手走了出去。
今天除了说小红帽,连白雪公主也一并说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