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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产队长老贵头有意把蹲点干部灌醉,第二天又好说好劝,这才让狗崽公公逃过了一劫。事情刚发生时,大家都把狗崽公公当作笑料,不过事隔半年后,那位造反上来的公社副书记就下台了,人们这才佩服狗崽公公的眼力,一向高姿态的狗崽公公,此刻只是淡淡一笑:
“那不叫眼力,面相都在他脸上挂着呢!”
不由你不信,反正狗崽公公最终是说对了!不过,狗崽公公也不是事事顺心,别说他时常有治不好的病,即使是他独占鳌头的法事活动,也时常会遇到一些麻烦。
夏天终于来了,一种被村里人称为杨梅虫的小知了,从早到晚整天整天地提醒着我们。天刚亮,窗前那株李树上的杨梅虫就鸣叫起来,我被吵醒后,嘟哝两声又睡着了,好在奶奶来叫我,不然上学就要迟到了。
其实,星期一的早读课人少得可怜,离学校很近的马X和马屁都没赶来,肖老师一清人数,就说要好好地教训他们一下。当马X和马屁敬上一筐杨梅时,肖老师马上把先前的气话忘得一干二净,顾不得洗一下她每天洗二十次的手,就笑眯眯地品尝起杨梅来。山里人特别尊重老师,虽然肖老师对同学不好,但学生家里一有好吃的,总习惯拿些来给她吃。随后到来的建生和水凤,以及老是迟到的喜妹,也把昨天捡的杨梅带来给肖老师品尝。
肖老师尽管酸得牙不能吃中饭,心情却分外地好,说她外婆家的后面也有两株很大的杨梅树,她从小就爱吃杨梅,还特别喜欢吃杨梅干,喝杨梅汁、杨梅酒……
我们很少看到如此开心的肖老师,所以就大着胆子求她:干脆放一天假,让大家都去摘个痛快,这样肖老师也就能得到更多的杨梅了。不料,一向有求不应的肖老师,这一回还真的答应了,于是星期二就放了假,大家分头上山去摘杨梅。
我来山里虽然有几个月了,但每次上山都是跟着其它同学去,从来没有一个人上过山,因此就想邀人一起去捡杨梅。老丝瓜也不想跟着“爱管闲事”的两个姐姐,就拉着我绕开秀梅她们,到别处去摘杨梅。
妈常说“杨梅好吃树难栽”,我看应该是“杨梅好吃树难爬”,别说那些高高大大的杨梅树,就是那些矮矮小小的杨梅树也很难爬。我爬树不行,摘杨梅的活自然就靠老丝瓜了,老丝瓜爬到树上后,却摘不到多少杨梅。杨梅大多生长在树梢上,摘完少量靠近树干的杨梅后,老丝瓜就只能用木棍去打,我跑到树下去捡时才发现,单个掉下的杨梅大多砸烂了。我望着茂密的杨梅枝想:如果杨梅是连着树枝掉下来,应该就不容易砸烂了。
“老丝瓜,杨梅树许不许砍?”
老丝瓜鬼祟一笑:“树是一条卵,想砍尽管砍!”
山里人有个习惯,不管上山干什么,都要带上一把刀,老丝瓜就把家里最小巧的柴刀带来了。老丝瓜从腰间取出小柴刀以后,“嘿嘿嘿嘿”地砍树枝来,这一招果然很有效,那些带着枝叶掉下来的杨梅果然损伤很小。杨梅树的木质非常坚硬,把第四株杨梅树的枝叉剃光后,老丝瓜的手已经起了血泡。我提议找小杨梅树砍,这样一来,不会爬树的我可以在树下砍,将整株杨梅树撂倒。两人也顾不得尝一尝杨梅是否好吃,见到有杨梅的小树就砍,不到日头正顶,我也消灭了三株杨梅树。
“老丝瓜,你这个死短鬼,摘杨梅怎么把树都砍了?”
我们所在的山是一座小山,山脚下有一户孤孤单单的人家,男人是一个跛子,老老少少都叫他地不平,刚才骂人的就是他老婆。地不平老婆是个篷头散发的中年妇女,一向上天入地的老丝瓜似乎很怕她,听了骂声后,他一边收捡东西,一边慌慌张张对我说:
“快走,快走,我们都叫她颠子婶娘,发脾气的时侯,比带崽的野猪婆还恶呢!”
带崽的野猪婆是山里最凶猛的野兽,不紧不慢往山上走来的颠子婶娘,却一点没显得有多吓人,我拍了一下老丝瓜:
“嘿,她打人吗?”
老丝瓜一边频频点头,一边收拾东西,山下那个一脸和气的中年妇女,在他眼前好象是一个可怕至极的老妖婆。老丝瓜一收拾好,就拉着我往家的方向跑,我只好拖着装杨梅的篓子,跟在老丝瓜身后跌跌撞撞跑起来。一看我们不认识错误就跑,颠子婶娘马上暴露了她的凶恶面目,一面穷追,一面恶骂,跑在后面的我结结巴巴道:
“怎……怎么办?她刚……刚才叫……叫了我……我的名字,她知……知道是我……我们两……两人了。”
“不……不要管她,回家躲……躲起来再……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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