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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场浩劫中,也有大批地父母失去幼年的子女,他们尽情地释放了压抑多日的感情后,接着就齐声痛骂袁崇焕卖国。这铺天盖地的大骂声让祖大寿等人不禁有些尴尬,但百姓们都没有和关宁军计较。看到他们来拯救自己后,百姓都选择了原谅和宽恕。等到他们听说袁崇焕已经下狱后,几千百姓齐声发出怒吼:“剐了袁狗贼,剐了袁狗贼!”
在这感谢声、悲声和怒吼声交织的背景下,黄石大步走进遵化明军中军大营,两侧明军众将一起鞠躬行礼:“元帅。”
在正中的座位上坐稳后,遵化破城的大功臣就被召了进来。范文程扑地连磕了几个响头:“罪人范文程,叩见元帅。”
遵化城内共有范文程部和多尔衮部共两千余后金军。其中范文程有五百披甲、三百无甲,其中有不少是他心腹,多尔衮则有四百白甲兵和一千多蒙古兵。而勤王军左翼共有一万多战兵,其中有两千是家丁、亲兵这种精锐。
昨天祖大寿的先锋才刚到了城外,就接到了范文程的秘使,当夜范文程就带着心腹在城内四处纵火,然后引兵杀散了东门的守卫,接应明军大军入城。入城后两军混战大半夜,其中以范文程部出力最大、斩首最多,满城的后金军被杀了个干干净净,多尔衮也被生擒活捉。而押运物资出关的李永芳也适逢其会停留在遵化城中,自然也和多尔衮一起被明军捉住。
黄石看着眼前人的一头黑发,迟疑地问道:“你就是范文程?那你的头发是怎么回事?”
“启禀元帅,罪人就是范文程。”说着范文程就一把扯下自己的头发,露出一个光秃秃的脑壳:“元帅,罪人不幸,苟且偷生于贼穴,被逼剃发。每每思此,无不痛彻心肺,所以就偷偷为自己做了这个假发。几年来夜深人静之时,就偷偷戴上对着镜子照一会儿,却感到心窝里痛得是更厉害了。”
范文程伏在地上哽咽着说道:“罪人的家人、同年,多被奴酋所害。罪人之所以一时不肯就死,就是想忍一时之辱,寻觅机会报效王师,今天罪人总算是等到了,就是死了也能瞑目了啊。”
言毕,以前的后金第一智将范文程就嚎啕大哭起来,声音中满含哀伤,闻者无不恻然。黄石两侧的明军将官脸上也都是不忍之色。
范文程嚎哭了一会儿,就又把用墨水染的马尾假发戴到了头上,抽抽噎噎地说道:“全凭元帅威武,罪人今天终于能光明正大地戴上这假发了,想想这么多年来的屈辱生活,真是悲从中来,不可断绝啊。”
黄石看着范文程的一头黑发,和他口中的恳切情辞,一时间真有种荒谬地感觉。片刻后,黄石从自己的迷惑中清醒了过来,这样不是很好么?飞将军祖大寿高歌猛进,关宁众将争功不落人后,三顺王也都在大明这边得到了富贵和前途……既然范文程这大汉奸都戴上了长发,那中国的百姓自然也就不会再有留辫子的可能。
这个预兆很不错,让黄石心里一下子舒坦起来,心里也不禁为自己以前的想法感到好笑。指望范文程这样的汉奸为皇太极尽忠,真无疑于缘木求鱼:“范文程,以后你有何打算?”
黄石并不打算收幕僚,他的参谋部已经足以胜任各方面的工作,所以他本打算送范文程一笔仪金,让他重新去参加科举正途。不料范文程却另有打算,他打算投入祖大寿帐下,做祖大寿的策士,以后也要博取军功当一个武官。
见他主意已定,黄石也就不勉强了。他好言安慰了范文程几句,告诉他尽管放心,如果他真能在国防事业上做出成绩来,大都督府也不会歧视他的。
范文程的事情了结后,卫兵就把李永芳拖进来给黄石验身。曾经不可一世地抚顺驸马现在哆嗦得如同寒风中一片树叶,脸色苍白有如死人一般。黄石让卫兵松开李永芳嘴边的绳子,感慨道:“驸马爷,辽阳一别八年,总算是后会有期。驸马爷在开原、铁岭、广宁造下诸多血债,总算是天道好还。”
李永芳自知必死无疑,横下一条心破口大骂起来:“狗贼,当年固是爷有眼无珠,但你这厮也太奸猾。狗贼行卑鄙无耻之道,窃忠信仁义之名。欺世盗名到这种地步,也算是天下罕有了。”
周围的明军将领都变色喝骂,李永芳也毫不示弱地反唇相讥,从辽阳的细作商人开始、到在孙得功之间穿针引线,把黄石骂了个狗血喷头。黄石连连摇头叹气,不发一言地听李永芳歇斯底里地骂了一会儿,才挥手让卫兵把人带下去,即刻械送京师。
李永芳之后就轮到多尔衮,卫兵才把多尔衮嘴上的绳子解开,他就嘶声大叫起来:“元帅,元帅,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