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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什么东西……是啊,在某些人的眼里,国家、百姓、君臣之义都重于那区区一颗人头。”她虽然笑着,表情却越来越肃穆,令杨豁不自觉地放开了手。
佘应景再次展开卷轴,凝视了好一会儿,才轻轻说道:“小时候我问母亲,我们祖上是磨刀的吗?母亲觉得好笑,问我怎么会这么想。我说曾听大人在提到先祖时说什么‘磨石’,母亲说我傻,大人说的是‘谋士’。那个时候,我就隐隐知道,咱们家跟别家不同。从我有记忆起,院里就有了那两座墓,父母天天都要去打扫祭拜,小的那一座,其实埋的是我们佘家先祖,他为了保存一个秘密,连自己的名字都没有留给后人知道。”
佘应景没有看见杨豁脸上都是疑惑,自顾自地讲了下去:“不过,包括那位没有留下名字的先祖在内,我们佘家世世代代守护的,却是另一座墓,也就是写下‘听雨’两个字的将军大人。”
“将军?”杨豁诧异地接口,“哪位将军?”这个实在是出乎他意料之外了。谁能想到佘家的秘密,竟是与将军墓有关?
佘应景的目光有些奇怪,自豪、怨愤、激动……在她眼中交织出现,最后她压下所有的情绪,努力平静道:“是先朝的一位将军。父亲告诉我,这位将军先是中过进士,在邵武任过知县,是出了名的清正廉洁。后金军队屡犯边关的时候,明朝将领竟无一人能挡其势,他就骑了一匹快马独自出关,考察形势后向朝廷请命镇守辽东,死守宁远,打得努尔哈赤大败而归。然而他打了那么多年的仗,却不是死在战场上……因为明朝皇帝听了两个太监的话,认定他谋反叛国,先是将他关在牢里,然后凌迟处死。行刑那天,好多人去看哪,他们朝将军脸上吐唾沫,要将他千刀万剐——”
佘应景脸色惨然,“而事实上,所谓的谋反,不过是皇太极故意设的反间计……他被自己的朝廷当作叛将处死,却又是大清的宿敌……你说,这墓中之人的身份,我能告诉你吗?”
杨豁的目光落在佘应景的脸上,好半天,才沉重地吐出那个人的名字:“你说的是袁崇焕,袁将军。”
佘应景呵地一笑,“不错,是袁将军。那连碑都不能立的墓下埋着的,就是袁将军当初被高高悬挂在刑场高杆上的头颅。”
这个秘密……果然是个大秘密,他万万想不到佘家院后的墓下竟然埋着前朝的名将,而且还是当初被万民唾骂的大反贼,大内奸……
杨豁苦笑,“照你的说法,袁将军根本是被我朝的皇帝害死的?袁将军被冤枉了整整一百多年?”
“哼,皇太极是害了袁将军,但真正要将军命的人,却是将军忠诚了一辈子的君主,让将军寒心的,是所有他保护的中国人!”
“你这话不对。确实,有许多老百姓都被蒙骗了,但稍微读过书,能明白事理的人,都会在心里怀疑崇祯皇帝的话。”
现在他才知道为什么佘应景对所有人都绝不轻信,可能在她的眼里,那些看着袁将军遇难,冤枉袁将军的人都是愚民,根本不值得深交和信任。
而他喜欢上这样一个女子,确实很难说是幸运或是不幸,这并非他能控制。不过,就算知道了佘家的秘密,就算知道佘应景的话不是危言耸听,他也仍然选定她了,不会……放手!
佘应景微诧,望向杨豁,在他眼里没有知道这秘密后的惊惶和懊悔,却是一片平静,就像她说的只是一件再普通不过的事……
“你不害怕?”她咬着下唇,目光闪烁,他还是决定跟她一起守护这秘密吗?
“害怕?”杨豁挑高眉,“我说过,让我杨豁害怕的东西,现在还没出现过,袁将军的墓又为什么会例外?不过袁将军的墓怎么会在你家后院?”
佘应景迷茫了片刻,才慢慢道:“因为我家先祖将袁将军的头颅盗了来,悄悄埋在了后院,然后一直隐姓埋名,并留下遗训,把他葬于将军墓旁,让我们佘家子孙世世代代为袁将军守墓……”爹娘死后,她谨遵佘家祖训,每日扫墓祭拜,将秘密深埋心底,对任何人都不能说……这算不得受苦,跟每一位佘家人一样,她敬重有情有义的袁大将军,心甘情愿为他守墓终身。小时候她称袁将军为袁伯伯,长大了,虽然知道从辈分上讲袁将军比她长好多辈,却仍是习惯在心底叫他袁伯伯。可惜关于这些感受,她却不能对任何人说起,憋着一肚子的话,却注定到死都不能说……然而今天她竟然把这些话告诉给了杨豁这个“陌生人”,他却笑着说,愿意在以后的岁月里,陪她一起将秘密背负。
杨豁微微动容,怔怔望着佘应景半晌,伸手握住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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