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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又将那赤龙的一半重新放回怀中。女人便也将那半块青龙玉佩收置妥当。
女人小心翼翼地问到:“军师算得可真?妾腹中确是男儿?”
男人言之凿凿:“必是男儿,定不会差。”
女人又问:“木郎可已想好,yù为此子取何名?
男人答道:“当取一个‘忭’字,但愿他一生喜乐,前路光明。”
天sè渐渐暗了下来,已是入夜时分。谷中的军士们开始搭建简易的营帐,埋锅造饭,准备在此过夜。
一支鸣镝挟着凄厉的尖啸声直穿云霄,霎时便划破了暮rì山谷里的寂静。那是谷外的哨骑在传声示jǐng,看来敌人已经发现他们的踪迹,正朝此处进军。
山谷里原本还在横躺竖卧的将士们,须臾间便演化出另一幅气势来:军容齐整,英姿勃勃,斗志高昂,那些看似随意摆放的兵器和战旗,此刻已再也寻不出半点散乱迹象,有的只是刀枪林立、旌旗飘扬的冲天杀气,让人一看便知这是一支善战之师。
男人和女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男人说道:“你去把那些细软财物全部取来,都带了去,骑我的乌骓马走。我去见少主禀报一声,这就护送你离开。”说完便朝半山腰上的一座营帐方向大步迈去。
女人在他身后张嘴yù喊,手也伸在半空,却又呆呆地怔住了,嗫嚅片刻,悻悻然转头去取财物和战马。
二人处置停当,再次聚首。早有亲兵为男人取来兵器,乃是一柄丈二长槊。男人跃身上马,对女人说道:“我已对少主禀明原委,眼前唐军必不敢发动进攻,趁他们尚未布成阵势,我护卫你闯将出去,你今后好自为之,带大我们的孩子……”言语中渐有悲切之音。
女人点头应承,含泪无言,随后翻身上马。二人拍马疾驰前行,迅如闪电,冲向敌军的薄弱处。
那男人挥舞长槊,如虎入羊群,纵横莫当,挡者死,退者生,众敌军闻风丧胆,这二人所向披靡,如入无人之境,轻而易举便杀出一条血路来。有敌将自远处、背后乱箭shè之,也被他一一拨于马下,竟不能伤得这二人分毫,只好摇旗呐喊来一番鼓噪,却不敢再逼近向前,任由他们狂奔而去。
疾驰良久,回首望去,见后方并无追兵,二人便勒住坐骑,默然缓行。相顾之下,心中犹如江海翻滚,虽有千言万语,却再也讲不出半句体己话来,只好在泪眼婆娑中道一声各自珍重,就此别过——他们哪里想得到,这一别,会不会就是永别?
看着妻子策马远去,已是踪迹全无,木晃这才返身杀将回来。
第1章 男儿生在天地间
汴州城东二百里,有一村庄,名曰黑村。没有人知道这奇怪的村名究竟由何而得。
村南有河,名为黑里河,不知从何处流来,也不知流往何处。河宽约三丈,河水清澈明透,水流悠缓,河中水草丰茂,多有鱼虾。夏rì里村中人常来河中潜游嬉戏、捉鱼捕虾。
村北有林,村里人称作百木乱,多是榆、槐、杨、柳、枣等树种,郁郁葱葱,参天蔽rì,不知成林于何时。那榆钱、槐花、野枣在村中农户看来皆是天赐美食,丰年时是尝鲜的口味,遇到荒年便能靠此活命,自然季季采撷。
当时之世,虽经黄巢作乱天下,流窜南北,藩镇割据,相互攻伐,诸般兵祸连年不息,但汴州一境尚属安然,并没有经过大的战乱,这也是后来朱温定都于此的缘故之一。更加这黑村地处偏僻,位置隐蔽,尤其是所属县府时任官吏较为清廉,因此村中各户rì子虽然清苦,却能自谋温饱,勉强度rì。
村中地势平坦,星罗棋布地散落着几十户人家,江和的家便位于村子的最北头。
江和的祖父是个落第秀才,此时已过世。江和受祖父的熏陶,幼读诗书,颇识文墨,在村中算得是出身于书香门第,颇受敬重。他早年也动过要谋取一番功名的念头,奈何生逢乱世,眼看这曾经无比辉煌强盛的大唐帝国rì益**衰落,终究还是安下心来,在家中靠耕种那几亩祖上传下来的薄田度rì。
江和父亲早亡,母亲江刘氏随长兄在村中老宅同住。江和长兄名为江恕,早些年因一番孽缘遭遇,立誓终身不娶,至今独身。江和成亲后便在村北搭建三间草庐,分家立户。
江和之妻闺名唤作张娥,娘家离此十余里,样貌端庄秀丽,柳眉杏眼。村里人都说江和娶了个好媳妇,是过rì子的好手,无论是持家还是种田,样样勤快能干。这张娥自嫁与江和后,还陆续在家中饲养了些鸡、羊、猪、牛等家禽家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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