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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太奇怪、也太冤了。雁逸这样好的一个人,这些事不该怪到他头上。
她这般想着,雁逸视线一抬就对上她的满面担忧,连日来的沉闷蓦地散去。他微滞了一瞬,下意识地便抬手敲在她额上:“我有数。”
下一瞬二人同时回了神,雁逸的手还悬在空中,阿追就见他的脸唰地红了。
“咳。”他别过头去清嗓子,她也红着脸忍笑低头抿茶,又不约而同地一齐偷眼去看,转瞬又再度齐刷刷避开。
半开的窗外,胡涤安静地举着伞,连呼吸都放得轻缓。
他悄声打量了戚王好几次,才终于迟疑着唤了一声:“主上……”
嬴焕稍回神,目光微挪。胡涤胆战心惊地询问道:“是不是……臣请国巫出来?或将原委同她说一说?”
嬴焕又睃了房中一眼,无声地摇了头。
他转身离开,吩咐得平静无比:“就当没看见。等上将军离开再来告诉国巫一声,我傍晚来找她议事。”
“诺……”胡涤应得发闷。
嬴焕踏出青鸾宫的宫门,沉重地缓了两息。
她能多念着雁逸也好,他只是要她留在戚国,她为雁逸留下也还是留下。
左不过……他不多看就是。
97|担忧
因阿追占卜的两样结果对比清晰分明,再战晔郡的事已被放到了眼前。
军队调整、粮草调集陆续就绪后,正值秋意渐浓的时候。
王宫灰黑的墙间都时常可见金黄的叶子,青鸾宫中的草木又格外多。阿追一时兴起,让宫人暂且不必急着清扫,留几日再说。嬴焕再来时,便见一道宫门之后,各处都如同铺了一层厚厚的金毯一般。
因为叠得太厚,干枯的叶子被脚踏过时的声音都没有那么干脆了,听上去反倒绵绵软软,和这耀眼的风景一起,在人心底勾勒出一派华丽却难掩凄清的感触。
阿追近几日心情甚好,因为苏鸾又来戚国陪她了,衔雪也被苏洌支了过来。三个姑娘正一道在廊下煎茶,乍闻脚步踏过草叶的声响,一并看往院门口看。
短短一瞬,看清来人后苏鸾与衔雪就都会意地起了身,二人相视一笑,苏鸾又冲阿追眯眼偷笑。
“……别闹!”阿追轻声一斥,苏鸾就拉着衔雪一道走了,独扔下一份别扭让阿追自己去品。
近几日戚王常来找她议事,苏鸾看在眼里,总拿一脸兴奋坏笑的神色看阿追,阿追埋怨了几次也无果,苏鸾就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
弄得她也总神使鬼差地跟着苏鸾往不太对的方向去想。眼下直至二人从院中出去,她都还在心里发虚,又缓了两息,才从廊下走了出来:“殿下。”
阿追颔一颔首,疑惑地察觉戚王今日似乎没有进去坐的意思,且也不见带任何竹简缣帛过来,不像是来议事的样子。
嬴焕静看了她须臾,淡笑道:“军队明日启程,我一会儿就去军营,来跟你说一声。”
“哦……”阿追正不知怎么接茬,他转身从胡涤手里接了一只长匣过来,递给她,“戚国先交给你了。”
“……”纵使二人一同理政已有了些时日,这话的分量还是让阿追一滞。她摒着息打开匣子,应是工匠刚将东西制好,白玉制的国玺分了两块,底下的玺文一枚是“受命于天”,一枚是“既寿永昌”。上面雕琢的玉像,一个是戚宫中常用的青龙,一个是神鸟青鸾。
但虎符不在里面。
他解释说:“这回出战的事是你提的,调兵又宜快不宜迟,我就先将虎符一同给上将军了。”
阿追点点头,便要将青鸾的那块玺取出来,他却又道:“两块你都收着吧。”
她微一愣。
“虽然说了出战时,国中大事小情由你决断,见一枚玺印也可,但我不在时是最易节外生枝的时候,若出了意外,我的印在这儿,许能帮上忙。”
他顿了顿又说:“别人不知两枚都在你这里。我在军中下旨还有私印可用。”
阿追被他说得战战兢兢的,忍不住问:“殿下觉得会出怎样的意外?”她怕有她应付不来的事。
“……只为有备无患罢了。”嬴焕状似轻松地舒了口气,默了一会儿,神色却还是沉了下去。
他心事重重地叹气道:“战事如何你卜得清楚,却不能为自己占卜。我这一战必定无事,但你……”他看着她的神色,很怕将心底的担忧说出来,在她听来就又成了引人厌烦的示好,便哑笑改口道,“总之你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