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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拇指娃娃看着她,渐渐舒缓了表情,转而盘腿而坐,摆出听故事的架势。
苏月白知道这娃娃虽然个头小,却也有些年岁了,所以也就尊敬地正襟危坐,老实地解释:“听寒是我的式神,他是猫妖。前段时间我们在回家的路上被沧拔袭击,他被沧拔掳走了,不知是死是活。我很想救他回来,可是又不知道怎么做,你能教教我么?”
“猫妖?可是绿瞳黑猫?”拇指娃娃扬起头,目光如炬。
苏月白点头,担忧地回望着他。
“他因何机缘做了尔的式神?”拇指娃娃刨根究底,一板一眼地追问。
苏月白只知道他们之间有血契链接着,却不知道这个血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所以,只能摇头。
“听寒活了很多很多年,好像从我的祖先那时就是历代掌事的式神。我也不知道他为何跟了孟家这么长时间。”
“想必,他是忘记了。”拇指娃娃垂下头,陷入沉思。
苏月白见他真象只讲了一半,心里又像百爪挠心般痒了起来。只好捅捅他的身体,恳求道:“有办法救他么?”
“他会回来的。”拇指娃娃虽然依旧低头,但是话语里全是肯定。
苏月白微微一震,只觉胸腔中豁然开朗,好像拨云见日般连呼吸都轻松了。她把脸凑过去,托起拇指娃娃蹭了又蹭,笑道:“你还真是了不起的大神。”
“尔如此激动作甚?他回来与你而言未必是好事。”拇指娃娃嫌弃地挡开她的亲昵,在她脸上推搡着。
苏月白不以为意,依旧大大咧咧地笑着,“只要他活着,于我而言就是最好的事。”
后来,苏月白和书神友好相处,并探听到沧拔的真实身份。其实,沧拔和听寒一样都是有些历史的大妖怪。沧拔曾经侍奉着妖族,可是妖族在万年前被全灭,他因此流落凡间并开始为非作歹。最后被冥王封印,永不见天日。至于他是怎么跑出来的,苏月白不太关心,也就没有问。不过书神保证,听寒和沧拔本就熟识,且并非敌对关系,听寒的生命也不会受到威胁。
有了他的保证,苏月白的一颗心终于落进了肚里,连睡觉都能做梦了。她忙着下厨,怀着感恩的心做了最后的晚餐。
当她端着酒杯在景乐之和天里的面前一饮而尽的时候,他们二位可真是吓出了一身冷汗。这酒量和气势,立马打破了她那呆萌傻妹子的外在形象。
一顿晚饭吃过后,天里很不幸地醉倒在桌子底下,而景乐之也没骨气地被苏月白搬上床榻,睡得四仰八叉毫无形象。屋内的两个大男人本来在吃饭之前还构想着如何将苏月白劝住,断绝她回家的念头。可是进门没几分钟,就已经不省人事了。
苏月白自大腿上扒下那张新绘制的醒酒符,笑得洋洋洒洒。她回头瞅瞅床榻上的景乐之,将一封早就写好的告别信扔在桌子上,转身取出一张新学的御风符贴在胸口。符咒闪着黄光,苏月白的脚下慢慢聚起白色的雾气,越来越多越来越浓。她站在云头,再回头时已经冲出了大门。
天里的老祖宗也是冥界的人,虽然画符不是他们的特长,但是相传很多年前和孟家关系颇好。孟家送了他们好多有关画符的书籍,天里的家族凭借照猫画虎的技能也能画一些简单的符咒,只不过比不上孟家的血符。
苏月白在闲谈中得知天里有这种好东西,马上借来学习,一个星期之内她就已经把书上的符咒全部学会了,并且背得滚瓜烂熟。睡不着觉的时候,就拿着朱砂笔画符玩儿。孟老爹给她那沓符纸早就用光了,这次回家还要和他要点。
带着衣锦还乡的期待,她盘腿而坐,软绵绵的云头坐起来很是舒服,腰不疼腿也不酸了,一口气飘八百里不成问题。不到一个时辰,苏月白就抵达了孟家老宅的上空。
她自云头上蹦下来,把符咒收好,正要推门忽然听到一声犀利的乌鸦叫。那声音响彻云霄,尖利刺耳。
孟庄荒废后,乌鸦就成了这里没有天敌的野生禽类,繁殖的速度非常快。平常苏月白出门溜达,挖野菜时,见到最多的鸟类也是乌鸦。她曾经有股冲动,想要挖几个乌鸦蛋回来尝尝鲜。但后来因为错杀了红衣公子,罪恶感久久挥之不去也就放弃了这个杀生的念头。
如今,再次回家听到乌鸦叫,都觉得即熟悉又温馨,竟不觉湿了眼眶。她推开孟家老宅的大门,高调地唤道:“奶奶……爹爹……月儿回来啦!”
可是,院内静悄悄的,只有回声转了一圈。
苏月白僵了一下,环顾着院子里的一草一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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