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含糊的鼻音里,聂风听见了涨潮的声音。他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在断浪的描述里,碰上水淹大佛膝,是极为稀罕的。事实上,确有热气从凌云窟里冒出,没有火焰,只有热气弥漫,逐渐将凌云窟前的冷风排开。
从洞里涌出的热气将聂风的脸颊熏红,愈来愈烫人的温度让聂风觉得天旋地转。但是,聂风肯定那不是他的错觉——有一只身披红鳞的小东西嗖的从凌云窟里窜出来,叼住聂人王墓前的一颗梨。那是个鲜活的生灵,从凌云窟里出来的活物。
聂风俯视着脚下的小东西,迟疑着蹲下|身,拿手碰了碰它。光滑的鳞片上有着灼人的烫热,甚至随着它的呼吸声缓缓起伏着。看,这并非错觉。
聂风突兀的触摸让小东西发出咕噜咕噜的威胁声,在聂风收回手的时候,它猛然一跃而起,啊呜一口叼住聂风的手指。哪怕被聂风的一根手指悬在半空,它那双湿漉漉的眼睛依旧防备的瞪着聂风。
“坏脾气的小家伙,”小东西表面幼小无害,却意外的长着一口尖牙,聂风感觉自己指尖应该沁出了血液。并不很痛,聂风不以为意的屈起另一只手的手指,用指节磨蹭它的下颌,疑惑道:“你是什么动物呢?莫非是我见识太少?”
那小东西其实长得颇为古怪,一身红鳞,头、角、眼、背、腰,都与普通的动物有所区别,却又像是几种动物的特征拼凑在一起。但因为它过分袖珍可爱,有无害得很,以一个常人的思维,完全联想不到这是神话传说里的麒麟。
麒麟是擅控火的瑞兽,亦可称它为火麒麟。
这只火麒麟从灵智初开就一直呆在凌云窟中,只在水淹乐山大佛佛膝的时候,席卷满洞的火焰窜到窟口一睹乐山风光。这几百几千年来,除了偶尔几个自己进去凌云窟或被它抓去玩耍的人类,他甚至没有见过其他生灵。
相较凌云窟里那些老死饿死病死的伙伴们,聂风的眼里没有畏惧,也没有敌意,这对于火麒麟来说,是那么的新鲜!它歪着头,夹住聂风微屈的手指,享受聂风的爱|抚,眯起眼发出舒服的呜呜声。
聂风的手指沿着火麒麟的龙首缓缓往下,抚过一身红鳞。聂风的的手指停顿在火麒麟受伤的腹部,那里,沾着些将干未干的血液。
轻柔的将火麒麟翻了个身,火麒麟只当聂风在与它玩耍,摇头摆尾不亦乐乎。聂风费了好大力气将它固定住,仔细查看它的伤口。依据皮肉的恢复程度,那是一道至少七八年时间的陈伤。然而,它还未自愈,仍旧淌着血液。
这是一个身怀秘密的小家伙,聂风下了定论,却不由好笑。他抬手去戳火麒麟的额头,任由它笨拙的举起双爪来抓自己的手指。火麒麟呆呆的不知聂风在看它笑话,挥空的爪子努力想要捞到聂风的手指。可是每次不是抓不稳滑落聂风的手指,就是站不稳又扑腾在聂风的掌心。
聂风笑意盈盈的为火麒麟撒药包扎,看着火麒麟与他亲昵的动作,不由心念一动。聂风说:“十年前,我在这里遇见断浪,我们在天下会相依相扶了十年;今日,我在这里遇见你,你可愿意陪伴我以后的时光?”他将火麒麟托高,那双澄澈的兽瞳凝住他,满是懵懂。
聂风将火麒麟往衣襟里一塞,任它傻乎乎的在他胸口瞎扑腾,驾上马后,才轻声道:“你是不会背弃我的,对吧?”
17第十七章
……前情回顾……
聂风将火麒麟往衣襟里一塞,任它傻乎乎的在他胸口瞎扑腾,驾上马后,才轻声道:“你是不会背弃我的,对吧?”
……正文……
聂风轻叱,将马腹一夹。那枣红马长嘶一声,如离弦之箭疾驰而出。只见沿路荒草往后飞逝,黛青色的乐山和环绕乐山的拍浪|声,与聂风之间的距离越拉越远。
窝在聂风怀中,懵懵懂懂的火麒麟并不知道它已被带离多年来的栖身之所,引上一条危险重重却又精彩万分的道路。对于它来说,马背的起伏颠簸是十分新鲜的。它将藏在肉垫里的尖爪探出,紧抠聂风的衣料,在他怀里翻转打滚,玩得好不开心。
聂风行马在管道上,忽见一骑迎面冲来,速度极快。他忙勒紧马缰,闪到道旁。
骏马长嘶一声,人立而起。聂风一惊望去,原来是步惊云坐在马背之上,将缰绳拉着强勒马蹄,并神情漠然的朝他看来。聂风轻咦一声:“云师兄,你怎么来了?”
步惊云胯|下烈马四足落地,竟微微有些发颤。聂风远远便能听见那马的粗喘声,细一看,它鼻中白气喷薄,可见步惊云赶路之急。聂风不由惊道: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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