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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甚懂医药理论,但也听得出皇后病情加重,需酌情增药。
“本宫多有不便,劳烦答应替我送韩太医一程。”皇后表现得极是自然,我亦明其用意,碍于人前,只得将一腔歉疚深埋心中。
时值正午,紫禁城上空已是暖阳高照,随处可听见雪水融化的声音。内监们或是以竹耙,或是以铁铲,或是以笤帚,清理各宫主要道路剩下的积雪。唰唰之音,一声接一声徘徊在东长街内,包裹浓浓的雪气,如风袭人。
照理出了永祥门,分道扬镳。我捂住冰冷的鼻尖,正欲同他告辞,韩太医先声夺人道:“下官明日申时会去景阳宫为小主请脉,还请小主静候宫中。”
我嗯了下,想来应该也是皇后安排的。推己及人,我今日所做确实少了尊重之心。不知娘那儿可有什么方子。这般细想,又有了“柳暗花明”的欣慰,正巧刚行至钟粹门,我径直进去寻了玉桐。
袁王二位常在同玉贵人正在钟粹宫作客。头就走还是有些失礼的,也容易令人生疑,顺邀就坐下了。
“陌姐姐从哪里来?许久没见到姐姐了。若不是昨日在坤宁宫见了姐姐,我差点儿就忘了姐姐了。”玉栎说话粗心粗意,忘了她如今身为贵人还叫我一个答应为姐姐的不妥。玉桐说她孩子心性,想来不假。
“随处走走,听见这里有笑声,便进来看看了。”
我挑下挂在她发间步摇流苏——紫藤色暗纱云纹旗袄配戴点翠金步摇成熟端庄了不少,但也将自个儿的特色给丢了。邯郸学步,总容易迷失自我。
她以我为这精致的首饰折服,娇笑道:“两位常在都说这金步摇同我极配,陌姐姐你瞧瞧配不配!”
玉桐睇我一眼,默然摇头。
我反问她道:“那你觉得如何?”
“我想她们二位同皇上相处较多,大抵这样也能惹皇上喜欢吧。”
瞧得出玉栎十分感激这两位。我扭头同袁王二位相视一笑,沉声问道:“是么?”
袁秋霖年幼,经不住我甩脸,当即将脑袋低下去了。王文佩则处之坦然,毫不含糊道:“陌姐姐不觉得么?对了,陌姐姐昨日得蒙圣睐,想来也是妆容不俗。倒不知有何好的提议?”
“王姐姐说得太对了!陌姐姐昨日走进屋子时,尤其招眼。我们穿得大红大紫的忒俗气,倒不如姐姐一袭蟹壳青夺目,那蜜合色的绒花简直是画龙点睛之笔,瞧上去就似一簇静谧优雅的水仙花。别提多美了!我今日里来还想着姐姐这边离景阳宫近,让她帮我打探打探,我也要依姐姐的装扮制一身。”
玉栎吧啦吧啦阵子,语速又快于常人,有种“倒戈相向”的感觉。人太单纯了就容易被利用。
玉桐推了茶递到她跟前,皮笑语历道:“你且消停下吧,说这么多话也不嫌累!”
“难怪昨夜里皇上掀了姐姐的牌子了。”王文佩斜睨了我,似笑非笑道:“果然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我兀自捧了面前的茶盏,轻轻刮去面上的沫子,抿下一口碧螺春。茶香袅袅,我似为这香碧螺所醉,旖旎而笑道:“听王常在的语气,怕说的不是我而是安嫔吧。”
提到紫歌,她倒是慌了,欲争辩已叫我截住话。我复道:“含陌虽只是个答应但也知道同晋女眷对安嫔得宠多有妒意,只怕这话要是传到皇上耳里,那就真叫‘惊人’了。”
“万琉含陌,你明知我并非此意!”
从王文佩开口那会儿已有些剑拔弩张之感,如今她勃然拍案,惊得这屋子里鸦雀无声。也好,趁机教训她一下,省得日后再同我挑衅。
“那王常在是何意?众所周知,安嫔受宠得益于她的歌声,你这‘一鸣惊人’之说,不是形容她,难道是形容含陌?”我冷笑两声,摆摆手道:“含陌可不会唱歌呐!”
………
“早说过你在后宫中交往须谨慎,你偏听。自己家里人不相信,偏偏相信外边的那些人。人家说几句好听的,你就真信了?你同她们原本就不相上下,若不让你难看一些,如何衬托她们?你还当她们真心拿你当朋友?亏得今儿个是含陌在这里,换了我嘴拙,你怕还被人牵着鼻子。还不回去反省反省?”玉桐打发走玉栎,坐下来,饮了一口碧螺春,缓过气儿才说道:“这孩子怎么说都不听,太缺心眼了。”
我安抚她道:“玉栎这样活着也好,不叫俗世拖累,自得其乐。”
“对了,你今儿个怎么出门了,找我有事么?”玉桐携我离开八仙桌,卧于暖炕上。凌霜进来撤了桌上的茶杯,又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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