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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得让他继续象个活人的样子,以便用刑逼供。他们甚至还要给他吃点东西,使他恢复元气。当然,他们最终还是要在点名的时候把他绞死的,不过到那时他也就已经被折磨得差不多了。逃跑真不是件好玩的事。话说回来,如果你不逃跑就得化为青烟升上烟囱的话,那么你找另一条道路离开奥斯威辛也就不用担心会折本了。
冻得死去活来的行列解散了。党卫军和狗腿子驱赶着难以举步的囚犯回营房去,咒骂着,用木棍打着,用皮鞭抽着。有些人踉踉跄跄地跌倒了。他们站着不动的时候,是两条僵硬的腿支撑着他们。冻僵了的关节一弯曲,马上就倒下去!班瑞尔听说过这种情况。他从拉姆斯道夫来的时候,路上就体验到了这种情况。他的两条冻得麻木了冰冷的腿,走起路来,就好象两根铁棍子,要靠臀部的肌肉直挺挺地挪动它们。
木房子里的气温必定是在零度上下,但至少里边不下雪,算得是一个温暖的栖身之处:事实上用B就是家。熄灯之后,穆特普尔戳了戳班瑞尔,班瑞尔翻身靠近他,把耳朵贴在工头的嘴边。
感到他呼出来的温暖气息;声音模糊微弱:“计划取消。”
班瑞尔换了个位置,把嘴凑到了穆特普尔耳边:“那人是谁?”
“就别问了。一切取消。”
司令官挂上电话的时候浑身轻松,满心喜悦,放声哈哈大笑。他告诉布洛贝尔,是警犬跟踪发现了他。这个该死的废物藏在一辆从犯人厕所往外运粪便的大粪车里,企图逃走。他没能走远。全身是粪,三个人用水管子把他冲干净。就这么逮住的!
布洛贝尔拍了拍他的肩膀,颇有见地说,逃跑未遂这对整顿纪律倒不是一件坏事。给这个狗杂种来一个杀一做百。司令官心想,现在正是难得的心理时机,于是他把布洛贝尔请到了楼上他的办公密室。他先把房门锁上,然后把壁橱的门锁打开,将宝物拿了出来,郑重珍惜地在桌子上摊开。布洛贝尔上校惺松蒙俄的两眼顿时张大了,闪出了又妒忌又羡慕的光芒。
这包东西都是女人的内衣:全都是巧夺天工的珍品,工艺精致的织物,玲班剔透,看去如同一丝不挂,男人一见就会情欲冲动。有紧身短裤、胸罩、衬衣、衬裙、吊袜带,都是薄如蝉翼、色似强粉的丝织品。洗烫得平整光洁,电影明星马上可以套上身去!举世无双的佳品!司令官解释说,派了一个人在脱衣室里专门收集这类最精致的东西。有些犹太女人简直使人灵魂出窍。哦,我的天呵,剥下的这些贴身玩意儿有多可爱!
保罗。布洛贝尔上校两手抄满了短裤和紧身褡,象紧贴女人的臀部那样紧贴在自己下身,他朝司令官咧开嘴笑着,乐极忘形地哼了起来——呵呵呵啊门啊!司令官说这包东西是送给布洛贝尔上校的一点礼物。这种东西有的是,数以吨计。但这些都是优中择优的精品。党卫军将要把一包精心挑选出来的好货送到上校的飞机上去,还有一些够味儿的苏格兰成士忌酒和白兰地,几盒雪茄烟。
布洛贝尔同他握了握手,轻轻地拥抱了他一下,立刻变了一副面孔。他们坐下来,谈公事。
首先他向司令官大谈焚化场胜过火葬场的优点。他是了如指掌、胸有成竹的。对如何改进火葬场的性能方面提供了一些技术上的诀窍。真是大有帮助。然后他谈到了正题。他认为奥斯威辛集中营给他送去的不是工人,而是垃圾。第1005特别分队的任务是非常艰巨的。他收到的这些人在三个星期都支撑不住,而三个星期的时间只能教会他们掌握技术。他已经做得向柏林不断诉苦了。他懂得,要想干出点名堂来——就象司令官所一直讲的那样——就要亲自动手。所以他现在亲临奥斯成章来解决这个问题。这种局面现在必须扭转。
语气是友好的。司令官答应尽力照办。他自己的处境也有难言之苦。因为希姆莱还没能打定主流奥斯威辛集中营到底要起什么作用。他是想消灭犹太人呢?还是让他们干活?有时这个星期艾克曼把司令官臭骂一顿,嫌他送到劳动营去的犹太人太多了,为什么不把他们特别处理掉?而下个星期,或者就在第二天,经济处的波尔又向他抱怨,指责他送到工厂去的犹太人太少。刚收到一份指示,有四页纸,规定在生病犹太人到达以后,只要还有能劳动六个月的潜力,就把他们养好、恢复健康,然后让他们去干活。凡是对奥斯威辛集中营的情况有所了解的人都知道这完全是废话。纯同官僚主义的屁话!但这是指示,必须执行。他要为十几个工厂提供劳动力,而劳动力又永远是不足的。
布洛贝尔根本不理他这一套。第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