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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仍是轻浅笑著。
“三当家,这不是见外,而是规矩。”
“等娃儿大些再来谈规矩吧。”他可不希望从这么稚龄的孩子口中听到老成的敬称。
“三当家,有些事还是从小教会最好,怕就怕以后长大会教不来。主子是主子,自然得放在心头供著,奴仆宠野了可就使唤不来,我知道三当家您人好,心疼咱们野娃没个亲娘,但,主子还是得有个主子的界线在,宠过了头,会教外头的人说闲话,对您,何尝不是伤害?”粉娃她爹语重心长,这番话,娃儿听不懂,大男孩却懂了。
“梅盛,你是怕我染指你家小闺女吗?”大男孩苦笑,他再怎么饥不择食,也绝不会对一个说起话来奶味十足的娃儿起歹念,这未免太贬低他的人格。
“不怕。”粉娃她爹抱起小粉娃,“我只怕咱们野娃对你动了情。”
“一个孩子能懂什么情?”梅盛想偏了吧?他和小粉娃单单纯纯的,若真有情,不过是兄妹之情罢了。
“就是不懂才更教我怕,什么都不懂就已经将您视为一切,要是真懂了还得了?我梅盛不奢望靠著女儿来养我后半辈子,更不要旁人说我家野娃近水楼台先得月,攀上了自家主子。”这话,说得够明了吧。粉娃她爹朝大男孩一揖身,恭敬道:“谢谢三当家这回饶过我家野娃,下回我会好生看管著,没事的话,梅盛去做事了。”
“小迟哥……”粉娃扁著嘴,被爹亲给扛出了宗祠,只能不甘愿地唤了声,随即在爹亲的厉眸下噤声。
看著两人走远,大男孩轻叹。
“主子是主子,得放在心头供著……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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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舒迟知道,梅媻姗对主子很是尊敬,有时他甚至认为眼前的梅媻姗和十多年前那个总是甜甜软软叫著他“小迟哥”的小娃娃不是同一个人。
落差太大了。
一个是可以拉著他的手,爬树挖石斗蛐蛐,一个却是连多同他说一句话都像是犯了滔天大罪一样的惶然。
“主子”这两字横亘在他们之间,像是高耸入天的墙,隔绝了一切,墙的那一端,是他们共同携手赏菊的过往。
脑海中忆起那段回忆,总忍不住回味再三,因为现在……只能回味。
梅舒迟叹息,声音虽浅,但一旁彻夜相陪的梅媻姗已经偏头瞅他。
屋里没了其他奴仆,梅舒迟早先拆了头上紫金冠,大掌轻揉发酸的颈项,披敞的长发像是墨黑的绢缎,散在肩胛及背脊,模样看来很是疲倦。
“三当家,若累了,就早歇吧。”思索许久,她选择了用下属关心主子的口吻缓道,她不清楚梅舒迟为何低叹,直觉认为他是深更倦累。
他搁下毛笔,柔和眼眸由书册上移到她的芙颜,他的目光太过专注,逼迫梅媻姗不得不窝囊地避开他的注视。
“不累,再看完一章回。”他不再相逼,垂下眼睫,继续翻阅起那本引不了兴致的杂册。
“很晚了。”
梅舒迟微讶地再度抬眼,他以为她只会应“是”,没料到她奉送了另一句话,不过他也没因此而太欣喜,毕竟她那句话极可能是埋怨。
“你可以回房去休憩了,我不需要人伺候著。”
“没有哪一个护师胆敢在主子没休憩之前先睡的。”她义正辞严,身为护师有护师的尊严。
梅舒迟一笑。“可你每天晌午过后不都做了?”想起她午睡时的毫无心防,每每让他忆起以前那个啃饱了鸡腿就往他身上抹油拭嘴的小睡娃。
梅媻姗身子一僵,脸上又红又白,很是难堪,直接误解了梅舒迟的话。
“抱歉,我不是在挖苦你,只是……罢了,忘了我那句无心之言吧。”梅舒迟自知失言。
“这是主子的命令吗?”若是,她会忘;若不是,她会把这句话挂在心上,然后接下来绝对不会放纵自己再偷懒贪睡,遭人数落。
“不是,是朋友的请求。”
“媻姗不敢当您是朋友,只当您是主子。”
又是以恭敬表拒绝,在这点梅媻姗和她爹真是同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同样替梅庄卖命,又同样顽固地有所坚持。
“若主子命令你将我视为朋友?”他试探一问。
“那么,媻姗遵命。”她毫不加思考。
梅舒迟这回才真是无能为力,有时他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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