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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边跑边呵道:“你怎的不逃呀?”说了这句,又连连地跺足道:“冯婕妤今儿一定喂熊了!”说声未了,幸见几个武士奋不顾身的,各用武器,把那一只人熊乱斫乱击。
没有一会,只听得那熊几声怪叫,方始毙命。元帝回头再看冯婕妤,见她花容未变,依然镇定如恒。忙把她一把拖到身边问她道:“你可是活得不耐烦了么?难道不怕它吃你的么?”冯婕妤答道:“妾闻猛兽攫人,得人而止;妾恐那熊害及圣躬,故而拼了性命,挡住那熊,让它在吃妾的时候,好使陛下脱身。”元帝听至此地,不待冯婕妤往下再讲,赶忙紧握冯婕妤的玉臂太息道:“爱卿的忠心固属可嘉,难道忘了朕爱你如命的么?冯婕妤道:”二害相并,择其轻者,像妾这般的人,世上很多,失一不足为惜;陛下是系社稷宗庙安危的人,岂可没人替死?妾闻我们高祖皇帝,军中危急的时候,曾有纪信化装替死。
妾亦食君之禄,哪好专顾自己生命呢?“元帝听了,心里一个不忍,居然落下泪来。这天回宫之后,即封冯婕妤为昭仪。——昭仪这个官名,是元帝新设的,仅较皇后小了一级。——当时宫里既有两位昭仪,傅昭仪受封在前,自然不甚愿意;从此对于冯昭仪,差不多像避面的尹、刑两不相下了。
冯昭仪既是如此得宠,中书令石显,最会趋炎附势,他便力保冯昭仪之弟冯逡,说他如何贤能有为,要请元帝重用。元帝即将冯逡召至,原想授他为侍中,谁知冯逡这人,倒是一位有志之士,反把原保人石显狠狠地奏参一本。元帝听了,盛怒之下,几乎要将冯逡斩首,幸看乃姐之面,降为郎官。石显见冯逡参他不动,便向廷臣现着得色道:“这个小鳖蛋,这般没有良心,我倒要看看他乃姐的威风有几时呢!”大家听了,都拍他马屁,反怪冯逡不好。石显又有一个胞姐,名叫石华,因爱郎中甘延寿为人,欲想嫁其为妻;偏偏甘延寿看轻石显,不愿与婚,石显自然衔之刺骨。
建昭三年,甘延寿任西域都护骑都尉,与副校尉陈汤同出西域,袭斩郅支单于,傅首长安,廷臣皆为甘、陈二人请封,石显单独反对,因此罢议。甘、陈何故袭斩郅支,阅者且听不佞补叙。原来匈奴国从前内讧的时候,幸得冯夫人僚,出来调解,公认呼韩邪为一国之主。郅支事后怨汉袒护呼韩邪,拘辱汉使江迺始等,遣使入都求加封号。元帝特派卫司马谷吉持诏前往驳斥。郅支大怒,杀死大使谷吉。自知负汉,又闻呼韩邪与汉和亲地位渐固,恐遭袭击,正想他徙以避其锋。适有康居国派使迎他,要想与之合兵,共取乌孙,郅支乐得应允,当即引兵西往康居。康居王便以其女配与郅支。郅支亦以其女配与康居国王,互为翁婿,真是野蛮国的行为。元帝既知谷吉被杀,特命甘延寿、陈汤二人出征康居,一仗大胜。郅支方欲遁去,已被甘、陈袭杀,并杀死阏氏太子名王以下千五百人,生擒番奴四百十五人,搜得汉使节二柄,及谷吉前时所赉诏书。
回朝之后,一人之功,几为石显所殁。后由刘更生挺身力争,元帝恐寒将士之心,始封甘延寿为义成侯,陈汤为关内侯;复追忆冯奉世前破莎车,功与甘、陈相等,亦拟补封侯爵。
嗣又因奉世已殁,且破灭莎车,是先朝之事,搁起不提。不久御史大夫甘延寿又殁,朝臣多举冯野王可以升补。石显又来反对道:“冯野王虽然有为,可惜是位国戚;如果重用,天下必说朝廷不公。”元帝听了,乃以张谭补为御史大夫。当时石显的权力,比诸从前的霍光,也不相上下了。正是:宫中纵有英明主,朝上偏多跋扈臣。
不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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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九回 去汉邦凄凉出塞 从胡俗苟且偷生
却说石显明知元帝已经万分信他,还防有人中伤,难保禄位,特向民间搜罗无数绝色女子,献入后宫。只要元帝沉迷酒色,一切军国大事,便好由他一人支配。谁知元帝果中其计,日夜渲淫,刻无暇晷,何尝还有工夫来顾国政?石显因得擅作威福,一意孤行,根蒂既固,复引牢梁、五鹿充宗等人,为其爪牙。当时民间便起了一种歌谣,其辞是“牢耶?石耶?五鹿客耶?印何垒垒,绶何若若?”可惜这种可致石显等死命的歌辞,传不到元帝耳中。所以元帝一朝,石显竟得安然无恙。
那时已是建昭五年,复又改元竟宁。竟宁元年春三月,匈奴呼韩邪单于,自请入朝面圣,奉诏批准。呼韩邪便由塞外启行,直抵长安,见着元帝,行过胡邦最敬之礼以后,仍乞和亲。
因为前时所遣的那位公主,业已逝世,故有是请。元帝也防边疆多故,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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