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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意便也冷笑着答道:“将军,哪里话来,自家夫妻有什么客气呢?”
梁冀道:“夫人!这几天在府上还称心么?”
她笑道:“这不过是因为我们的娘,现在年纪老了,她老人家也未生三男四女,不过就生妾身一人,所以不得不时时回去,替老人家解解愁闷。这不过是聊尽我们子女的道理罢了,又有什么称心可言呢!”
梁冀冷笑道:“你回去,恐怕不是安慰你的老太太一个人吧!”她道:“你这是什么话!我不安慰我的娘,别的还有谁呢?”
梁冀道:“就是那一班哥哥弟弟,大约也安慰得不少罢。”
她听说这话,料知春色已漏,再也不能隐瞒了,反而使一个欲擒故纵的手段来应付了。她便将脸往下一沉,问道:“将军!你方才说些什么话,我没有听得清楚,请你复说一遍。”
梁冀很爽快地重新又说了一遍。她登时玉容惨淡,杏眼圆睁,霍地站了起来,伸出纤纤玉手,向梁冀一指,泼口骂道:“我看你是个禽兽,这两句话,就像你说出来的么?怪不到三日一次,五天一趟,着些追命鬼的到我家里去,定要接我因来,乃是这种玩意儿呢。我且问你,你家有没有姐姐妹妹,她们回来可是安慰你的么?”
梁冀听得这几句话,哑口无言,垂头丧气坐在床边,左腿挠上右腿,一起悬空,两手托腮,上眼睛皮和下眼睛皮做亲。
她见他这种情形,便晓得他的威风已被挫了,趁此爬上头去,弄他一个嘴落地。她想罢,放声大哭。一面哭一面说道:“好,好,好,奴家自命不凡,待字闺中,年过二八,多少人家来求亲,奴家久慕将军的大名,却未肯和他人贸然订婚,天也见怜,得偿夙愿。满望随着将军博得一个官诰,替父母扬眉吐气;万料不到今生不幸,碰到你这个不尴不尬的鬼,这也许是奴家生来薄命,应该罢了。你既然疑心生暗鬼的,不妨就请你将我结果,免得存在世上败你的英名,惹得人家谈说起来,堂堂的一位骠骑大将的夫人,竟做出这些无耻的事来,岂不要没辱你家三代的先灵么?不错,人家是不晓得内中情形的,我是个三贞九烈的,人家也要说我是个狗彘不知的贱货了。好贼子,我一身的贞名卖给你了,我还有什么颜面在世上呢,不如当着你这杀坯,将一条性命掼掉了罢。”
她说罢,手理罗裙,遮着粉面,认着粉墙便欲撞去。梁冀吓得慌了手脚,赶紧跳过来,一把将她扯住,口中央告道:“夫人!也是我一句话说得不好,惹得你误会了,我本来是句无心话,不料你竟误会我是个坏意了。”
她哭道:“你可不要来花言巧语的了,我又不是三岁孩子,可以随你哄骗的,请你快些放手,让我死了倒是安逸。”
梁冀急道:“夫人,你再不信,我可以发得誓。”他说罢,死天活地地赌起咒来。
她哭道:“无论你赌什么咒,谁还来相信呢?”
这时梁冀的母亲正在后园赏牡丹,猛听得丫头们来报告,说老爷和夫人不知为着什么事情,在房里拼死拼活的,老太太赶紧去,迟一步儿就要出岔子了。梁母听得,吃惊不小,忙扶着丫头,跌跌撞撞地向寿娥的房中而来。到了房外,只听得里面嚎啕叫噪,沸反盈天。
她进了房,梁冀见母亲进来,忙起身迎接,口中说道:“太太请坐。”寿娥见婆婆来到,格外放刁撒赖地大哭不止。梁母忙问道:“是什么事?”梁冀忙答道:“没有什么事,请太太不要烦神。”梁母道:“没有事,难道就吵得这样的天翻地覆的么?”
寿娥抢进一步,扑通往梁母面前一跪,掩面痛哭道:“孩儿今天冤枉死了,要求婆婆给我伸冤呢!”梁母忙命仆妇将她从地上扶了起来,说道:“寿娥!你有什么冤枉,尽可来告诉我,让我好来责问这个畜生。”
寿娥便一五一十加油加醋地说了一遍。把个梁母气得只是喘气,厉声骂道:“我把你这个不肖的畜生,枉做了一位大将军,连三纲五常都不晓得,成日价鸡头扭到鸭头,乱来寻着人,我可问你,究竟是谁告诉你的?毫不忖度,就对人家这种样子,你说她做下这些不端的事,你的脸上有什么光荣?休说人家是个官宦后裔,便是平常的女孩子,也不能义兄义妹做那些禽兽勾当的。我晓得了,你这畜生向来是个见新忘旧的,现在差不多又搭上什么咸鸡腊鹅了,回来闹得别人不得安生了。”
梁冀忙赔笑躬身说道:“请太太不要动怒,这事总怪我不是,我给夫人赔罪就是了。”梁母说道:“赔罪不赔罪,倒没有什么要紧,可是下次如果再这样子,我就不答应了。”
梁冀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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