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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男儿血，染红淞沪土（6）

谢晋元1926年10月自黄埔军校毕业参加北伐以来已十余年，扫除军阀，打小日本，参加大小战斗无数。面对强敌，常常以一当十，以十当百，屡战屡胜。一因作战勇敢，抱定为国为民，牺牲一切之决心。二是不拘泥于条令、规范，每战必先知晓敌情，根据战场变化，灵活机动。开战以来，他经常在宝山路商务印书馆对面浴室楼上的524团一营营部，了解一线作战情况。还前往八字桥一带阵地，观察敌情，协调524团、523团的攻防配合。面对262旅新的艰巨任务，他要求524团二营接手一营自宝山路八字桥往南到虬江路一带防线，以团预备队三营的两个连补充一营从八字桥以南地区发起攻击。523团二、三营坚守八字桥以北，青云桥、天通庵车站到江湾路一线，抽出一营（易瑾营）进攻日本坟山一带敌军。日本坟山夹于八字桥我军阵地与日海军司令部之间，原是一片起伏不平的丘陵荒野，中间有几条小河流过，以后成了埋葬尸骨的五洲墓地等公墓。日海军司令部建起后，大楼及旁边一座座兵营常驻陆战队两三千人，周围逐渐开设了一些娱乐、消费场所，形成日侨聚居区。墓地埋葬的日本人多了，形成了日本人墓地，上海人叫日本坟山。该处地形有些起伏，杂草丛生，但在日海军司令部屋顶上却看得很清楚，稍有动静，炮火就到，打得很准，故不利于我军运动。又因是双方主阵地间最短的距离，故又成了必争之地。

谢晋元根据敌我情况，要求易瑾营佯攻日本坟山，而以主要力量沿其周边，利用北边的张家宅、南边的马家湾等村落房屋接近敌司令部。部队每前进一段，即赶做工事，隐蔽保护，防备敌人炮火轰击。南面524团一营方向有较多的房屋可以掩护，要求利用断墙残垣，隐蔽接敌，攻入敌司令部。

当日，我空军出动轰炸机对敌军各处阵地进行轰炸，师炮兵营也以迫击炮、榴弹炮火力轰击，配合地面部队进攻。第五大队轰炸机六架从扬州起飞，集中轰炸敌海军司令部。我机冒着敌军猛烈的高射炮火，垂直向下俯冲，将六枚各500磅的炸弹，全部投在敌司令部楼顶，炸毁敌人大炮并引起大火。我军飞机一架被敌高射炮打中，该僚机飞行员阎海文被迫跳伞降落。不料，着陆后竟落在日本坟山靠敌人的一边。30多个日本兵当即持枪包围上来，并且高喊：“*飞行士投降”。阎海文毫不畏惧，依托小土丘和原有的沙袋工事举枪射击，先击毙敌兵三名，后又打死一名。当敌人包围上来要活捉他时，再击毙一名，以最后一粒子弹对准自己太阳穴射击，壮烈殉国，时年21岁。阎海文宁死不屈的节操，为我国人民钦敬。日军为鼓励他们士兵的士气，号召以他为楷模，对阎海文表示敬重，厚加葬殓，墓前立石碑，写“*空军勇士之墓”。日本大阪的《每日新闻》刊载了报道，并感叹：“中国已非昔日的*了”。东京新宿还举办了“中国空军勇士之友阎海文展览会”，展出其飞行服、手枪等遗物。

在空军多次轰炸的掩护下，我步兵从多路发起对敌海军司令部的围攻。团部将作预备队的第三营投入战斗，师和团的炮火集中支援围攻部队。524团一营也集中了战防炮、掷弹筒、轻重机枪火力，以营预备队第一连支援二连从宝山路、西宝兴路一带向南攻入北四川路，再转向东北，直攻北四川路底的敌军司令部。另一路由一营三连占领日本人小学后，向横浜桥一带福民医院等处日军据点扫荡，巩固阵地，再转向山阴路、北四川路底方向。这一地区多为日侨开设的各种商店，为二千多名日本陆战队服务的酒馆、餐馆和娱乐场所。在几天的战斗中，不少房屋毁于炮火，但没有倒塌的屋宇，断墙残垣，仍然十分有利于我军接近敌人。我军战士在炮火和机枪火力掩护下，以三四人为一组，互相支援，穿街入屋，发现敌人，分头以手榴弹消灭。在我军奋勇肉搏下，敌人纷纷败逃，至下午已攻克北四川路底敌军司令部对面的日军俱乐部。所谓“俱乐部”就是海军司令部为稳定军心而开设的士兵玩乐场所，有歌舞伎，也有军妓，就在司令部街对面。我军攻占后，距离敌司令部西南角的大门不足百米，是敌人屋顶上炮火的死角，敌军必欲夺回。在机枪火力督战下，敌军几十人一批的不断涌上来，一营二连三排在排长刘云飞指挥下，分散坚守于各处窗口及断墙处，我军在街后面的一门战防炮、一挺重机枪、二具掷弹筒压制正面敌人火力，等敌人靠近，三排以二挺轻机枪、十几支步枪同时射击，并投出大量手榴弹。下午五时许，我军已打退敌人连续三次反扑，阵地前遗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