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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一种很优雅的姿式走出了剧场,十分确信没有任何人会多看他一眼。
守在后台的林勇观紧张地握紧了拳头,安抚地拍了拍唐大汪的脑袋。带大狗来并没有多大的作用,他有些泄气地想:唐大汪虽然与那姓徐的小子照过面,但剧场里的观众实在太多了,它根本分不出谁是谁来。喔,也不能这样说。昨天它倒是有过反应的,在散场之后曾经沿着杂物间闻闻嗅嗅,使他们确信那姓徐的曾经在此埋伏过,可是那又怎么?没逮到人就是没逮到人,而今他们只剩得最后一步棋可走了——让月伦去冒险。
想到要让月伦去冒险,林勇观只觉得全身关节都僵成了一团。不会有事的,他第一百零一遍地对自己保证:只是那么一段短短的路,而且小五藏在楼梯口,大鸟已搜过杂物间,不会有事的!
然而不知道为了什么,林勇观脑子里总有个警钟在那儿敲个不停,有一种不祥的阴影挥之不去。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没有算到?他焦急地想,看着月伦和李苑明交换了几句话,然后盈盈起身,朝门口走去,他紧张得鼻尖都冒汗了。行动已经开始,现在要想再做什么补救都已太迟。他只能祈祷一切都进行得顺顺利利地。顺利的话,五分钟内事情就可以彻底解决了。老天爷,让一切顺利进行吧!否则的话……别说小五一辈子不会原谅他,他也一辈子不会原谅自己!
在这种关键的时刻里头,紧张的人可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而已。月伦就清楚分明地察觉到了自己的僵硬。而她的心情比恐惧要复杂得多了,还有紧张,还有激动,以及期待。只不过是五分钟的事——五分钟或者更短,她对自己说,然后一切就都结束了——或者说,她希望一切就都结束了。
那就将这一切当成一场演出罢!月伦勇敢地抬起了头,昂首阔步地出了剧院。在她眼前展开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走廊尽处是洗手间。那是他们过去两天里头特意造成的印象:月伦在讨论会结束后总会上一下洗手间。只不过在过去那两天里,她每回上洗手间都有人陪,在外面等到她出来,而今天她却是完全孤单的——十天以来首次完全的孤单。而这个想头几乎使得她双腿发软。想到那个徐庆家就躲藏在长廊两侧的某处死角里,随时可能对着她扑将过来……
不,她在肚子里更正;她并不是完全的孤单。思亚和大鸟都在暗处保护着她,在那发狂的杀手有机会碰到她之前,他们就已经逮到他了。她是安全的,无比的安全。最低限度,她必须这样说服自己;否则的话,她真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勇气跨步而出,走向那扇标着个红色女人头的门。
在她还没让自己的惧意逼回去之前,她已经走过长廊的一半还多了。思亚钦慕地看着她,再一次地认为她真是勇敢。他知道她有多么害怕,也知道她承受了多大的压力,然而现在,在他眼前抬头挺胸走过长廊的女子镇定逾恒,连一丝颤抖都找不到。仿佛她天天都拿假扮诱饵引出杀人狂当早餐吃似的。问题是那个杀人狂在那里呢?思亚紧张地想,眼睁往长廊上扫去。从方才到现在,他连一个可疑的人都没见到,只除了那个几分钟前刚走进洗手间里的女人——走进洗手间里的女人?
了悟和恐惧同一时间贯穿了他的心脏,使得思亚的四肢在刹那之间完全无法动弹。而后他像被雷打到了一样地弹身而起,闪电般从他藏身的地方跳了出来,拚死命地冲上了楼梯。“月伦!”他喊,声音因惊惧而变得尖锐,血液则在他的耳朵里疯狂地撞击:“月伦!站住!你不能进去——”
太迟了。就在他冲上楼梯口的同时,他看见月伦的裙子没入了门后!
“不!”思亚狂喊着往前冲,不顾一切地去垃洗手间的门,惊骇欲绝地发现那门证实了他最深的恐惧——那门被锁上了!
月伦当然没打算锁门。她只想在洗手间里转一转就走出去的,然而她才刚刚走了进去,便被一股大力拉得向里头跌。自卫的本能使得她顺着拉力往前多跌出两步,却被洗手台给挡住了。她立刻回过头去,正看见一个高大的女人狞笑着锁上了洗手间的门。
女人!而且还是一个胖壮的女人!然而那种狞笑的意图是绝计不容错认的。无论月伦的眼睛告诉了她什么,她的本能都立时指认出:眼前这女人便是徐庆家。天哪,大家千算万算,怎么算得到当年那清瘦的男子会在几年内多出少说也有二十公斤的肥肉,还化妆成一个女人呢?不必化妆,仅止是他身上多出的脂肪就已经足以改变他的外貌了——改变得比任何美容手术都彻底!
“我终于逮到你了,石月伦,”他狞笑着说,眼睛里发出饿狼一样的光芒:“你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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