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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妻子正把包著尿布的孙子递给他女儿,而佩琪则是睡眼惺忪地坐在一张躺椅上,睡衣敞开著,露出了乳房。约翰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看见也穿著睡衣的妻子正露出满意的笑容看著眼前的景象。
他可真是个可爱的小家伙,克拉克心想。他往背后偷瞄,看见小查维斯的嘴正含著佩琪的乳头——这是婴儿与生俱来的直觉,也是男人永远无法取代的母子关系。生命真是无比奥妙啊!不过了几天前,约翰·康诺·查维斯还只是母亲肚子里的胎儿呢!克拉克自己曾经杀过人,而他也总是告诉自己,这些被他夺走生命的人都罪有应得。在那时,他等于是国家的工具,可以用更神圣的目的来掩饰自己的罪恶感。但是,现在看到了小查维斯,他不免要提醒自己,他所夺走的每一条生命都曾经像眼前的婴儿一样无助,只是后来变质罢了。这是怎么发生的?是什么让人变得邪恶——是选择?天命?运气,好或坏?又是什么让人变得善良——他能成为好人吗?他确定自己从未伤害过一个婴孩,不管行动再如何暴力,他都不会;他只会攻击那些先伤害别人或是威胁要如此做的人。
他走向这对母子,用手摸摸小查维斯的小脚,但没有反应,因为小查维斯正在吃奶。再过些时候,他就会开始认人,然后学会微笑、坐、爬、走路,最后会说话,开始进入成人的世界。丁会是个好父亲,也会是他孙子的好榜样;克拉克对此十分肯定,尤其是后面又有佩琪在监督著。克拉克笑了,然后回到床上,试著猜想查维斯和艾德现在在哪里;至于女人的事,就让家里的女人自己去处理吧。
清晨的曙光唤醒了在房间沈睡的波卜夫。他目前的生活十分规律:先打开咖啡机,然后到浴室冲个澡、刮刮胡子,十分钟后打开电视收看美国有线电视新闻网。今天的头条新闻是奥林匹克运动会;他叹了口气——这世界真是无趣。回忆起自己当年在伦敦的第一个外勤任务,也是在旅馆房间里看著有线电视新闻网的评论,主题是东西方的差异、军队的移防,以及构成他幼年世界重心的政冶倾轧。对于当时那些记者们——不论是报纸或电子媒体——在战略思考上的谬误,他到现在都还记忆犹新。而如今,MIRV、载重,以及几乎导致权力失衡的反弹道飞弹系统,则早已成为过去。对于波卜夫来说,这就好像整座山脉突然消失,世界的版图在一夕之间完全改观;原本不可动摇的信仰,如今却被他唾弃不已,而他所恐惧的全球战争,以及他的服务单位和国家,则像是被天堂遗弃的流星般一闪即逝。
是该多学学的时候了。波卜夫穿好衣服,来到自助餐厅,这时离他起床已有一、两个钟头。他找到了基尔格医生,对方正吃著早餐。
“早安,约翰。”俄国人说道,同时在这位流行病学家对面坐了下来。
“早啊,迪米区,做好骑马的准备了吗?”
“是的,我想应该没问题。你说这马很温和?”
“嗯,所以他们叫它‘奶油'。是一匹八岁大的雌性四分之一哩赛马;’她'不会伤害你的。”
“四分之一哩赛马?这是什么意思?”
“就是专门用来参加四分之一哩比赛的马。这世界上几个奖金最丰富的赛马比赛当中就有采用这个距离的,比赛地点好像是在德州;我不记得它的名称了,但奖金的确很吓人。话说回来,可没有哪个研究中心能像我们这样拥有这么多马。”基尔格说完后便继续享用他的吐司。
“对不起?我没听懂。”波卜夫问道。
“啊,噢,没什么。”本来就没什么。这些马大部份都将存活下来,然后回归原野,不过不知道它们是否能在被人类驯养了几世纪之后再靠自己的力量活下去。基尔格猜想,依它们的直觉,在它们DNA里天生的密码应该会让它们得以适应未来的环境。也许有一天,“计画”的成员——甚至他们的子孙——就能够再次捕获它们,驯服它们,骑乘它们,以享受大自然的生活。驮重用的马、四分之一哩赛马、爱帕卢沙马,应该都能活得下去。用完了早餐,基尔格起身说道:“可以走了吗?”
“嗯。”波卜夫跟著他来到门口,门外正停著基尔格的悍马车。他们在清新的空气中开车往营区西南边驶去,十分钟后抵达马厩。基尔格从骑兵室里拿了副马鞍,然后走向门上标示著“奶油”的马房。在把马鞍安好之后,他就把马牵出来交给波卜夫。
“你牵它出去;它不会咬人或踢人,它很温驯,迪米区。”
“你不会骗我吧……”波卜夫有点半信半疑。他穿的是胶底鞋而不是马靴,不知道这有没有影响。那匹马用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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