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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怔,何敢大声道:
“考验我?考验我什么?”
金铃仍然平淡的道:
“试试看你的功力是否如传言那般精湛神妙。”
何敢有些得意,又猛一下板起脸来:
“如果名不符实,我岂不被你这一刀捅穿了喉咙?”
金铃神态自若的道:
“若是学艺不精,浪很虚名,还不如早死早超生,何苦留在人间世上活显眼?”
何敢张口结舌了好一会,才粗着脖颈骂:“娘的,这算什么歪理?简直是横行霸道,视人命如草芥,把我姓何的当做肉头拨弄,我他娘是可忍孰不可忍——”金铃随手摘了一根草梗在手指上缠折着,边闹闹的问:“你想对我怎么样?”
何敢不禁咆哮:
“对你怎么样?我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你刚才打谱要我性命,行,如今我也正好如法炮制一番,娘的,考验考验你!”
金铃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丝毫惊惧或疑虑的表情,她安安详详的道:“我不会同意,因为我打不过你。”
何敢正在捋袖摩掌故做架势,闻言之下不由啼笑皆非——牛鬼蛇神见得多了,稀奇古怪的经历也不少,像这种场面,这等角色,他还真个头一遭遇上……金铃又道:“再说,我考验你有原因,有你的好处;你考验我,则纯属意气报复,一个大男人,尤其似你这般名声响叮当的大男人,如此作为岂不是显得太幼稚、也太欠缺风度?”
窒了好一阵,何敢才悻悻的道:
“用不着给我高帽子戴,我只不过是一个江湖草莽,四海浪荡,凭几手把式混碗饭吃,没什么了不起……呃,你既然这样说,我他娘也只好憋口气拉倒,好男不同女斗,算我倒霉,喏,家伙还你!”
金铃轻轻摇手:
“等一等,你不想问我这样做的理由?也不想问问你会有些什么好处?”
何敢略一迟疑,手中站着那把精巧的小须刀:“你这娘们鬼点子不少,我总觉得带着邪门,不是好路数……”美丽的面庞上第一次呈现出果和的风韵,金铃的语声也柔得像水:“何敢,你不必怕我!”
何敢怒道;
“我怕你什么?天下之大,或许有不敌之人,却没有我畏惧之辈!”
金铃颔首赞美:
“好气魄,何敢,你跟我来。”
何敢戒备的道:
“去哪里?”
金铃没有回答,转身而去,何敢望着她摇曳生姿的背影,好半歇,才咬了咬牙,大步跟上。
疏林、小溪、俯严;一幢朴拙的茅屋,依筑在矮岗之下,是个清幽僻静的所在。
茅屋中的陈设也非常简单,只是个最起码的居住之处;何敢坐在这张白木桌前,正满怀狐疑的四周打量,金铃已给他端了一杯茶过来。
茶具的讲究,却迥异于这幢茅舍的寒怆——象牙般的细致玉瓷,在杯口镶镂着金边,杯面上浮绘着极其精美的松鹤图案,杯底的暗纹,则随着碧绿的条液晃动,而茶香沁心,隽永芬芳,如同它的女主人。
在白木桌的对面坐下,金铃低柔的道:
“茶凉了点,将就着喝。”
大口饮下半杯,何敢余味犹存的啧了啧嘴巴:“天热,凉亲正好。”
瞅着何敢,金铃不似笑的一笑:
“最近生意不大强,可是?”
呆了呆,何敢道:
“什么生意?”
金铃抿着嘴,停了一会才道:
“你这一行的生意。”
又啜了口茶,何敢瞪着金铃,道:
“看情形你对我的底细还真知道得不少。”
金铃道:
“差不多都知道,我承认这要花不少功夫时间去打听,但却不算项难,要确知某一桩事,总有些迹象可寻,是吧?”
哼了一声,何敢道:
“其实我们也谈不上什么神秘,只要找对了路子,生意成交就容易,设若大伙全似缩头乌龟窝在洞里,身份是隐住了,却靠什么嚼食?”
金铃点头道:
“所以我根本不去找你的中间人,直截了当和你见面,你免掉一层抽佣,我也落得隐密,岂不两全其美,彼此上算?”
细细端详着桌子对面这位美得带点古怪的女人,何敢谨慎的道:“你找我,是要委托我去保护什么人?”
金铃道:
“当然,你原是干这一行的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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