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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手实在太快,映在人眼里,所看到的只有他先行探向左边的那道光芒,但那道光芒出现的刹那,剑刃却已飞刺向右,剑身所带起的寒电尚不及展示。
他的敌人自然就来不及在视力上发觉了,而真正要伤人的,便是敌人来不及发觉的这一剑!
关孤的剑法是精湛到无以复加的了,他的“黑煞九剑”及独特而又凌厉至极的两大绝手“大龙卷”与“生死报”招法,在天下武林中无出其右,威震大江南北,他的“幻绝掌”式亦诡异狠辣,卓越猛烈;这些顶尖的功夫,造成了他今天在江湖上的地位,更建立了他在“悟生院”的基矗关孤是强悍的、勇武的、深沉而又坚毅的,就他来说,对付一个商承忠并不困难。
事实上亦是如此了,现在,商承忠便已栽在他那“黑煞九剑”的第三剑上——“双眩眸”!
“嗷……碍…”
嘴巴大张着的商承忠,喉咙里发出一阵不似人声的痛苦呻吟来,关孤这一剑正透进了他的胸膛,看上去,却更好像他自家甘愿朝上撞的一样!
“当”地一声,商承忠的长剑坠落于地,他双手捂着胸口,借着那盏摔碎在地下却仍在燃烧着灯油的银灯光芒,恐怖又绝望的瞪视着这柄透进他胸膛的利剑,握着剑柄那边的一只手是坚定而稳固的,仿佛这柄剑是他身体上的一部份——此刻,亦像是商承忠身体上的一部份了。
怪异的吐了口气,商承忠的面孔由扭曲突然松弛,他的两颊和下颔的肌肉好像一下子垂扯了下来,脸色是灰白泛着淡金的、瞳孔在扩散,身躯在抽搐。但是,他却喃喃的道:“不……我不会死……我不会死的……这一下子要不了我的命……过一会……一会就没有事了……”关孤冷漠的道:“不错,过一会你就没有事了。”
说着,他闪电般拔出剑来,同时立即侧移,一股热腾腾的血箭,便随着他拔剑出商承忠胸膛的一刹喷了出来,洒溅得四处皆是!
“嗷……”
商承忠痛得身体弯了下来,嘶叫着,像一滩烂泥般仆倒地下;注视着他的背面,关孤淡淡的道:“姓商的,很遗憾没有领教你的‘错骨手’和‘蓝雨针’,而你恐怕也未曾尽施你的八臂功夫,不过,我往往不让对手尽展所能的!”
四周一看,关孤不再理会这间凌乱狼藉的房间,他转身便行向窗口。但是,就在他转身的一刹,后面突然起了一阵响动,紧跟着,一片细碎得几不可闻的破空之声袭了过来!
头也不回,关孤的“渡心指”猝然划过一圈圆弧朝后飞旋,弧光倏闪,剑又回鞘,地下,也已洒满一片断碎的淬毒针屑!
在窗口停下,关孤缓缓转身,那边,商承忠四肢匍伏,下颔搁地,脑袋朝着这里,右手微微曲卷作挥洒状,脸上的颜色是一片可怕的青白。
他瞪凸着眼球,半张着嘴巴,双颊的肌肉往上吊,就那样俯卧着瞪视关孤,说不出他的面部上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但却有明显的不甘,强烈的痛恨,与至极的绝望……“蓝雨针……”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关孤摇头喟然,在他这样的生活范畴中,也已见过了大多的惨厉,太多的血腥,和太多的死亡。
这些,并不能丝毫令他兴起任何情绪上的波动,就是眼前亦是如此;当然,他用不着再上前细看,他知道一个死人会是一种什么模样,如果没有人来移动商承忠,商承忠就将以这副姿态一直摆到腐烂了……关孤微侧脸,沉声叫道:“李发。”
窗栏外轻轻一响,李发应声翻了进来,关孤目光深沉的看了他一眼,又朝空中环扫,平静的道:“相信你都看到了。”
李发点点头,压着嗓门道:“这老家伙可真叫歹毒,临死了竟还自大哥你背后抽冷子给了你一把‘蓝雨针’!”
关孤有些倦怠的道:“姓商的功夫不弱,但他心虚胆怯,再加上此地空间不够施展,所以他栽得比我预料中的快,在我原先的估计里,他应该能多支持一会的!”
李发笑吟吟的道:“已经不错了,他至少还和大哥你对了几剑哪!”
舐舐唇,他又道:“在剑术上来说,大哥,能和你硬碰硬斗上一阵子的角色可还真不多见呢!”
以光滑的黄犀骨剑柄摩姿着下颔,关孤烦躁的道:“事情完了,李发,留下信物走啦。”
急急答应,李发伸手入怀,取出一件银闪闪的小东西来,丢在商承忠尸体之前,那小东西——与丢在“和田镇”谢沧州尸体上的相同,是一具精巧的银制小棺材!
关孤冷冷的道:“妥了?”
李发忙道:“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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